的手掌,停佇頭顱之上,濃重而辛辣的陰影覆蓋了視線。
“Hello?”遲儻聽見身後的草叢冒出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響,回頭尋找之時恰見一簇黑影一閃而過,宛如在夜裏輾轉盤旋的大鳥,撲棱棱地飛了走。本已打算驅車離開,卻被異聲吸引了目光。走遠自己的路虎幾步,又大起聲音,問了一遍。“有誰在那裏嗎?”
他覺得那堆草叢裏有人正看著自己。
沒有人回答,隻有風吹過枯枝禿椏,如泣如訴,仿似哀慟的鬼魅。
殷之純蜷起身體側躺於汽車後座,似乎已經睡著了。遲儻走了回來,俯下無比溫柔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勾起一個淡笑,便上了車。
輪胎與地麵摩攃生響,沙礫蒙蒙四起,黑夜裏漂泊不散。
程子華看見了。
看見那個英俊男人站在了他的身側,而他扭過身體,任由對方捧起了自己的臉。
他的臉龐如此精致迷人,被完整掌於手心。
然後那個英俊男人埋頭而下,長久地親吻起他的嘴唇。
奇怪的是,自我閹割的男人仍然為這個場景喚起的性[]欲所灼。將手伸往燒得滾燙的下[]體,想象著正親吻著殷之純的男人是自己,失去了陰[]莖的地方甚至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體驗——靈魂出竅般的快樂和撕心裂肺的痛苦交替而生。麵容畸形的男人戴著皮質麵具,像獸類一樣匍匐躲藏於高至成年男子腰際的蒿草叢中,心底不斷發出痛苦狂吼。
難以言喻的嫉妒與憎恨一口口啃食盡了他的心智:埋葬了警察夏左泉的這個地方是男人的禁區與聖地,他從不允許別人涉足,更不可能在沉睡的愛人麵前與另一個男人親吻。
他想起盧克對自己說,我給了你所有殷之純出入場所的通行證,你為什麼遲遲不對他動手?
回到暗不透光的住所,他打了個電話給郝透,向這個唯一的在自己淪為笑柄時給予幫助的朋友傾訴失意與痛苦,然後失聲痛哭。
人生被磨蹭毀損,信仰被汙跡汙染。
男孩正要與自己的戀人品嚐性[]愛的歡愉,卻在接到舊友電話的第一時間披衣下床——惹得陰[]莖高昂的謝羅彬很是不滿。
那個善良的單眼皮男孩一直對他進行柔聲安慰,“沒有不能治愈的疾病,就像我,遇見謝羅彬以後也漸漸告別了順手牽羊的習慣。”
雪上添霜。
程子華以一個充斥哀傷與絕望的聲音對郝透說,沒有用。除非毀了他,否則我的痛苦將永遠得不到治愈。
“子華,不要做傻事!千萬不——”
電話“嚓”地斷了。
昏暗如暗房的房間,四壁貼滿那個美麗男人的照片。除了早期的那些攝影作品,剩下的全是近日的偷拍。有他在拳擊俱樂部裏洗澡換衣的樣子,也有他俯身出杆,顯現出誘人而緊繃的臀部曲線。那具身體美得超越一切,無論穿衣與否,都叫人甘願飲鴆止渴,在所不惜。
淩晨兩點。他知道那兩個男人一定還在交合,那個像阿波羅神一樣健美俊朗的整形師,還有他美麗無瑕的愛人。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仿似新婚蜜月,與殷之純初涉性[]愛之後,他們總是沒日沒夜的交合,怎麼也離不了床。
程子華拿出了盧克留下的那隻金屬陰[]莖,綁在了自己□。從衣櫃裏抱出一隻橡膠人偶。將它的兩腿分開掛於自己肩頭,接著惡狠狠探入它的後[]穴,瘋狂地衝刺起來。
“之純……我的之純……”
滿屋都低低回蕩著來自地獄般的痛苦呻[yín]與絕望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