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傑克正要戴牙托,遲儻對遞給自己牙托的女人說,“我不需要。”
以至於對方也不得不拋掉了牙托與拳擊手套。
黑桃傑克的拳擊水平是職業水準,懂得利用身體的搖擺躲避進攻,也懂得以勾拳佯攻尋找對方的空門,可遲儻極少閃避,也從不合起手肘進行防禦,他隻選擇一種打法——一拳距離的正麵擊打。這種完全暴露自己缺點的打法殘忍而嗜血,與天資和技巧全然無關,近乎同歸於盡,令人措手不及。
每一個重擊都有四五百磅,骨頭發出鬆枝折斷時才會有的聲響。這根本不是兩個男人在比拚拳頭,而是兩頭野獸在殊死廝殺。他們用頭互相撞擊,滿臉鮮血,噴出口的唾液、胃酸濺得到處都是。場麵非常血腥。
“你大可以殺了我!”最後,手骨折斷了的黑桃傑克倒在地上,嘶聲嚎叫起來,“反正你美麗的小情人動動他的小屁股,你就能逍遙法外了!”
如果不是市長在,他真的會殺了他。
“哇哦!”霍伯特對這場精彩比賽讚不絕口,“遲醫生,你真該考慮改行當拳擊運動員!”
遲儻把脫臼的下巴關節推回原位,拿起衣服擦了擦臉上的血,在一群拳擊手張口結舌的注視中走出了門。
※ ※ ※
“你知道嗎!”門一打開,搖滾偶像就撲進了戀人的懷裏。他跳上他的身體,雙腿跨於他的腰間,兩條胳膊則死命摟住他的脖子。他在他滿是瘀傷的麵孔上輕輕啜著、狠狠咬著,近乎瘋狂地吻著他的眉弓、鼻梁與嘴唇。隔著薄薄的衣衫,遲儻感到與自己熱烈摩攃的這具身體仍然發有高燒,但他的聲音聽上去是那樣愉快,“我做了一件很偉大的事!”
“偉大?”不知是不是方才的殊死搏殺讓男人筋疲力盡,雖然配合地托著戀人的臀和後腰好讓他不會從自己身上掉下來,可對於這番近於瘋狂的熱情卻始終無動於衷,一雙明亮眼眸此刻看上去非常寡漠,“你把這件事,稱之為……偉大?”
被抱至半空的殷之純感到無比安心,鬆開緊摟對方的手,開始去解兩人的褲子。
“是的!偉大!比二十一點更冒險,但是我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快樂會讓自己的戀人痛苦得體無完膚,蒼白麵孔此刻散發著逼人眼目的光亮,美得如此不可思議,“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不過,你得先來到我的身體裏,”他調皮地眨著眼睛,開玩笑說,“我想看看一位船長換一個姿勢駕駛他的軍艦,能航行多遠。”
“你是怎麼做到的?”
托著的手冷不防地鬆了開,搖滾偶像掉在了地上。
他仰起臉看著戀人的臉龐,有些疑惑地睜大了眼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是怎麼做到的?”遲儻深深歎出一口氣,頓了頓說,“怎麼做到在白天、在那樣的環境下向我示愛,晚上卻又馬上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裏?”
“我為什麼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應該對你的犧牲表示感激……”沒有看他的眼睛,遲儻的目光落在了殷之純的胸口,夏左泉的頭骨項鏈赫然掛在那裏。“可我做不到,我現在的感受好比落入沼澤,渾身都是臭氣熏天的泥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瞳仁淡色的漂亮眼睛瞪得更大了,所有烈烈燃燒的熱情與快樂都被對方的冷淡反應給澆熄了,那張美麗麵孔上出現了一種非常受傷的表情。“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