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處,一隻如牛犢般大的金毛老虎正慢慢向她走來。
金經常陪伴李別情,自然有些本事,厚厚的肉掌踩在軟泥上,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
“你怎麼會禦獸術?”米拉沒有轉身,問我,她手持匕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隻容許你飛升入仙,我就不能掌握點微末技?”我掙紮著爬起來,手臂雖然骨折,但不是很嚴重,馬馬虎虎能做些簡單輕微的動作。
米拉絲毫沒有防備我,全部精力隻盯在金身上。我雙臂不能用力,就算她站在那裏不動讓我殺,也殺不死,總不能像她一樣,去咬吧。
“你就不怕我和你同歸於盡?”米拉又問。
我忍著痛疼,心翼翼的與她擦肩而過,跟金站在一起才放下心來,:“你剛才跟我的那些,隻是想服自己活下去而已。”
“我還是看了你。”
“錯,你隻是高看了自己。”
“吧,投降還是做老虎的口糧?”我斜靠在金身上,撫摸著它滑溜的虎毛,問。
米拉看也沒看,一腳挑起地上的閻王刺,左刺右匕,做好了戰鬥準備。
“廢話少,來戰吧。”
我退了幾步,拿衣服將耳朵塞得嚴嚴的,衝金示意:“金,拿出你的看家絕招來。”
金往前走了幾步,沒等米拉展開攻勢,仰頭一嘯:“唬”
就算我堵死了耳朵,金這一聲虎嘯還是把我震得血氣不穩,摔翻在地。
麻痹,又計算錯誤,這裏是山洞,回音要擴大好幾倍。
摔倒時,我下意識的用雙臂去支撐身體,一聲‘嘎吧’的聲音響起。劇痛過後,竟然有點解脫的感覺,不知道是斷骨接上了還是麻木了。
米拉摔倒在地,口鼻滲血,早已不省人事。
“金,乖,回去吧,告訴我夫人,相公過兩就去看她。”我摸了摸金的頭,笑著。
金好似聽懂了我的話,轉身甩著尾巴走了。
我走到米拉身邊,摸了摸她的脈動,雖然微弱,但也死不了,於是才放下心來。剛才金在,我也不好意思與米拉表現的太親熱。
坐在一旁,我活動著手臂,想起求救的過程,不由一聲暗歎:元氣啊元氣,你可是這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
在山林中被米拉一腳踢飛的那一刹那,我想到了很多東西,想到了死亡,想到了楊嬌嬌,想到了李別情,想到了尼姑庵柴房中突然出現在我腦海中的那兩句話
“你隨金到我房裏來。”
“想知道就跟著來。”
中間我回了一句“你是誰。”
我一直沒有想明白這件事,禦獸術無法對人類使用,也就是元氣是無法入侵別人體內的。那為什麼李別情可以直接給我腦海中傳達信息?而且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回應,雖然我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
都人在臨死之前思維是最敏銳的。我在失去意識那一刹那,確實想明白了這個問題。
這也是一個介質的問題。
我的元氣進入過金的身體,而金則是被李別情控製的,這樣也就可以我的元氣跟李別情是直接接觸過的。所以她才可以利用在金腦海中殘留的那一點元氣蹤跡直接傳話給我。
而我也是用了同一種方法,隻不過當時不知道罷了。
這就是神話傳中的‘千裏傳音’。
被米拉踢飛時我就想到了落在她手裏的後果,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給李別情傳去了“救命”的消息。
不知道李別情會不會救我,也不知道李別情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會不會趕到。當然,有著那一絲元氣的聯係,自然不存在找不到的問題。
我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金,在百米範圍外,李別情就控製不了金了,它是如何找到我的?而且剛才金的反應並不像是木偶,而是有著完整的本能意識,那麼,金的本能是誰?
一連串的問號塞滿了腦袋,所以我才不由呼出元氣真奇妙的感歎。相信不久的將來,我一定會知曉這些秘密的。
現在需要解決的是如何處理米拉。
我跟她真的是一對冤家,每次遇見她,從頭到尾從沒有好果子吃。先是受苦挨打,然後反擊,製住她後又不知道怎麼處置才好
這難道就是輪回?上次是不敢殺人,這次敢殺,但我又不想殺了。
米拉的那番話對我影響特別大,雖然她當時沒有意識到,但我已經理解了她的意思。換做是我,如果從上突然掉落凡塵,在豬圈裏投胎進豬肚子,那麼我肯定不會去保唐三藏取經,那多苦逼啊。
米拉也一樣,她的是實話,而且她比我堅強,如果換做是我,我不知道會不會有勇氣繼續活下去。我們之間,不管對錯,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仇恨了。雖然米拉未必原諒我,但我,已經對她提不起殺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