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煉丹?那蛇妖便要吃了我,化了我馭火的本事。正巧那道人找上門來,要除了蛇妖,我這才躲過一劫。”
歎了口氣,朱眉續道:“可那道人殺了蛇妖,也受了重傷,見了我,便想要把我做一個鼎爐,用以療傷。他養著我,便和我說了些修行的功法——我那些殘缺不全的功法,便是如此這般得來的。時日久了,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得善終,便尋了個機會,引來了另一個厲害的樹妖,和那道人打鬥,趁機殺了他,又滅掉了那重傷的樹妖,這才逃了出來。”
此時他說得簡單,當時情形卻絕對十分緊張,薛清也不由得心中暗歎,雖說朱眉平素瞧著就是一隻傻狐狸,貪圖享樂,果真遇事,狐狸天性之中的狡詐還是存在的。
作者有話要說:哈羅~今天還是蘑菇代更~
第五十六章 代價
薛清正心中感慨,朱眉卻話鋒一轉,又道:“是知道,那道人並沒有死。”
那先前還真想錯了?這朱眉的確是大大咧咧的,連殺個人都殺不幹淨。薛清一挑眉,並不知道朱眉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朱眉又說道:“我那時候特地在那道人身上放了一把狐火,眼看著他屍首燒成了灰燼,並沒有元嬰逃逸而去,誰知道,即便是這樣,也沒真正殺了他。”
這倒是奇了,薛清起了一絲興致,道:“你怎知道他沒有死?他這不死的法子,又是什麼?後來想必你已經弄得清楚了,不然這些年也不會如此安逸度日。”
朱眉抖了抖毛,咧嘴笑道:“見那道人已經化作了灰燼,我自然也並不以為他還會活著,沒放在心上,徑自占了那道人的道場,一麵療傷,一麵搜出了那道人修行的功法,日夜修煉。誰料才過了兩年功夫,忽有一日有一個樵夫找上門來,看見我就要打。”
舔了舔嘴唇,朱眉坐在地上道:“我並沒有化形,那樵夫以為我是妖精,上來要打,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想著,弄個小法術,把他嚇走也就是了。誰知道,我用了極厲害的幻術,那樵夫也並不畏懼。我瞧他身上略有幾分靈氣,和他喊話,這才知道,這樵夫原是當年那道人,他肉身喪了之後,反倒修成了結果,如今占據了另一人的軀殼,來與我尋仇。”
這一段話,到後頭卻說得糊塗,為什麼沒了肉身,反而修成了結果?薛清才想問,朱眉已經又道:“他那時才占了那樵夫的軀殼,並沒有幾日,一應修行道法,也都勉勉強強,我拚了百年的功力,又把他那個樵夫的肉身殺掉了,誰知,他還是沒有死。”
薛清真有了幾分興致,揮手帶著朱眉一道,瞬間移動到了院中的亭子裏,在椅上坐下,這才又問道:“還是沒有死?這人竟是殺不死的麼?你仍舊不曾看見他元神逃逸?”
抬起右後腿撓了撓耳後,朱眉一邊撓癢癢一邊道:“不曾呀。如果看見了,我還能放他走麼?自然是上去一把將元神捏得粉碎,再用狐火燒了他魂魄——嘿嘿,說笑而已,我的狐火也就是燒菜煉丹的功力而已。不過若是看見了,我也要有應對的法子嘛。”
薛清不與他廢話,隻又道:“後來你又遇見了那道人?他那時是什麼樣的?”
朱眉坐正,道:“後來又遇見了一回。是三十年前的時候,我住厭了山間,聽說洛陽城靈氣豐沛,大小妖怪眾多,這一生沒來過洛陽城,就算是修煉成仙,也隻能算是個鄉下妖怪而已,我就帶著山上一群同族往洛陽來,路途中遇到了一個小道士,那周身的氣味,和當年那個道人一模一樣,且他和我一個妖怪說話,也好聲好氣,可見是非奸即盜。”
薛清道:“隻這兩點,你就說那一定是當年那個道人了?”
朱眉搖頭道:“我還能等他殺過來了,確定了就是那道人,才想法子呀?自然是先下手為強。我趁著那小道士和他的師兄弟們半路停下打尖的時候,在他們的茶水裏撒了毒藥,然後趁著那一群大小道士動彈不得之時,帶著兒郎們一擁而上。”
才想問朱眉,他是不是把那些道士都盡數殺了,薛清又一想,不會如此,不然朱眉身上怎麼會沒有戾氣呢。妖物修行,隻要有一步行差踏錯,這一身的修為,幾乎就可以算是毀掉了,無故殺人,必定要墜入邪道。朱眉並沒有戾氣,神色也清正,應該並不曾濫殺無辜。
因便換了個問法,薛清道:“你們這群狐狸,必定把那些道士好一通戲弄。”
朱眉搖了搖尾巴,很有幾分得意,笑道:“那是自然。那些道士,平素見了我們就喊打喊殺的,好像我們妖精多麼十惡不赦。這下落在了我們手裏,叫他們吃.屎喝.尿,他們也不敢不從!哈哈!那天可真把我得意壞了。”
這狐狸說話有些粗俗,薛清笑歎兩聲,也不說什麼,隻又道:“那道人呢?你和他也算是解不開的深仇大恨,你殺了他兩次,他豈能與你就此善罷甘休?”
朱眉道:“說來也奇怪,我問了那道人,他這回卻不記得我了。隻是我翻檢他身上的東西,見到有一個戒指,裏頭能儲物,我知道裏頭放著一瓶極品仙丹,那戒指一貫是藏在他紫府之中的,死了也要帶走——那戒指在他身上,他怎麼不是?”
停了一停,朱眉似是想了想,又道:“他身上那股氣味,也還是那樣……就像是道長你身上,現在帶著的味道一般,是屍氣、死氣,還有修道者修出來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