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我衣服呢?”他才發現,自己還穿著內褲。

“涼台曬著呢,昨晚上我連夜洗的,容易麼我,吐人家一出租車,司機臉都綠了,我賠了200塊呢。”

佟裏聽著不對,慢慢說“我喝醉了一般不吐啊。”記得有一次和付勻昊一起喝多了,他還說自己乖乖的像個綿羊,倒頭就睡。

任直初嘻嘻笑“可能老天爺想讓我給你脫衣服吧。”

佟裏瞅著他,突然覺得心情好了,任直初的胡說八道也不那麼討厭,他挺瀟灑地穿著一條內褲,盤著手問“你什麼地方養鳥啊,我為啥聽到一堆鳥叫聲?”

任直初指指空調“我懷疑空調出水管這個通道裏有個鳥巢。”

這人果然容易出現任何不靠譜的事兒。

佟裏往客廳走,大言不慚地問“買了什麼好吃的?”

“豆腐腦,油條。”任直初跟著他往外走,瞅著他勻稱的身體,不由得有點後悔,他昨晚明明是對著自己又摟又抱的,順水推舟也應該嚐了鮮兒了呀,還容得他現在在前麵搖曳生姿!

佟裏吃的不亦樂乎,吃罷,對著任直初說“這豆腐腦真不賴。”

“那必須的。”任直初也呼嚕嚕地收了底兒“我常年光顧。”

頓了一頓,佟裏問“我昨天真的親你了?”

任直初做臉紅害羞狀“再說,我可要扒你褲子了哈。”

佟裏倒是哈哈笑“來呀,誰怕誰。”

任直初靠近他,對著他的臉說“印兒,我可跟你說啊,你迷糊的時侯,我不行動,可不代表你清醒的時侯,我不行動噢!我是一個寧願強奸也不會酒後亂性的人。”說著,挑了挑眉毛。

佟裏盯著他的眼睛“您這是什麼愛好?”

任直初樂“你不懂了吧,這上床吧,起碼也得雙方清醒啊,你說你睡著了,或者醉醺醺,跟奸屍有什麼區別?”

佟裏無可奈何地瞅著他,果然,任直初繼續說“你又不是女的,我就算趁亂侮辱了你,也沒什麼用啊。”

佟裏保持著自己的表情,嘴角好不容易保持著不抽[dòng]。

那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倒奇異地轉變了,經常一起聊天,喝酒,可能因為佟裏對他放下防備,也許是因為多少了解了這個人。任直初這樣的人,以前沒有在他生活中出現過,當然,他這樣的人,能碰上的也沒幾個。接觸多了,佟裏反而覺得,跟他相處,實在是很輕鬆隨意,他可以隨意表現內心的狀態,高興,不爽,想說什麼說什麼。他以前,壓抑的東西很多,包括在付勻昊麵前,也許更多,因為他喜歡他,在意他,就不斷調整自己來適應他。加上,他一直也不善於交朋友,以至於他的圈子裏,幾乎沒有一個可以稱得上為好朋友的人,如果不是任直初死皮賴臉地跟他套近乎,也許到現在,他仍舊沒法找到這樣一個可以直抒胸臆的人。

那天晚上,佟裏沒有回家,付勻昊問了問,佟裏告訴他自己喝多了,在朋友那裏睡的。他也沒再過多問什麼。他現在的心思都在自己的買賣上。

佟裏覺得自己和付勻昊這段時間的感覺很不對頭,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清的那種不對頭。他試圖跟付勻昊聊天來找個突破口,但是顯然付勻昊沒有心情搞定他們的問題。

跟任直初說,自己是個挺討厭的人,從身份,到目前的情形。從跟姐姐分享爸爸,到搶了姐姐的男友。這些有違常理的過往,讓他無所適從,不能理直氣壯,包括,自己還是個GAY。他的人生,再幹了殺人放火的事兒,幾乎就能圓滿地成為一個惡人了。

任直初說“就算是當大壞蛋,也得當個快樂的大壞蛋。”

不知道為啥,現在,任直初那些不著邊際的話,往往能讓佟裏心情舒暢,哪怕隻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