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一雙彎彎的笑眼,微揚的嘴角隱隱透著股邪惡陰狠,“我有許多方法讓可以令她永遠消失掉,你相信麼?”
針鋒相對
我看著他的眼睛道:“你是在威脅我麼?”
直言不諱的點頭,“我連潤玉都容不下,更何況是外人。”
我猶豫著開始後退,卻被他飛快的跳起來扯住腰帶,“別走,蕭雅言,你休想再離開我!”
“哥,我好像病了……”
“我經常想你,一會兒看不到心就像空了一半。我討厭瓊寶粘著你,不喜歡你和他在一起。我恨你對別人笑,連同他們說話都接受不了……明明知道這樣不對,可又沒辦法去控製,哥如果將來……我該怎麼辦啊。”
潤玉的話似乎還響在耳邊,瓊寶又……
本以為隻是單純的手足親情,誰能想到我們會發展到這難以收拾的地步?還是……因為這張臉麼?
我將袖中顫唞的五指緊了又緊,片刻後緩緩鬆開,我聽到自己波瀾不驚但異常堅定的聲音道:“我也有辦法令自己永遠消失掉,任誰都找不到。你信麼?”
他眼中這才掠過一絲緊張,片刻後卻撩著長睫毛漫不經心的說:“大哥舍得留下我一個人麼?兩年……我煩不了你太長時間的。”
沒有半點乞求意味,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竟是吃死了我般篤定。
一語成讖。
倘若舍得,蕭雅言為何還要不辭辛苦再來這世上走一遭。
倘若舍得,暮雲山莊我便已拂袖瀟灑而去,怎能一而再三的容忍他們兄弟拿捏著我的七寸洋洋得意!
時間真是可怕。
父親屍骨怕是早已腐朽,母親的墳頭也已布滿水草,我卻迷茫的站在原地回憶早已經消失的溫情過去。
光陰十載,萬物都在悄無聲息中流逝成長,目光所及之處均已物是人非,時間卻獨忘了帶我走。
拉著我衣擺要糖吃的小孩學會了撒謊,唯嚅的奶娃娃如今出落得凶牙利齒,黑眸裏的純真可愛再不複見。
如今的他們,自私殘忍,用陌生的蛻變塗改著我日趨模糊的記憶。
幼時無休止的溺愛,長大後木訥的自以為是,拯救他們?企望他們回歸正途?看看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瓊寶,再想想遠處居心叵測的潤玉……
雅言啊雅言,你究竟是先天愚鈍還是後天無知才會有這般可愛的夢想!
我張唇良久,最終未吐一字,我已無話可說。
呆呆的站在那裏,隻覺得腦海一片蒼白,胸口也驀然空的厲害。
瓊寶突然睜大了眼睛,聲音不知何故竟然開始發抖,“大哥,大哥!”
後來,我看到他清晰的麵孔開始模糊,聲音聽在耳中也跟著飄渺恍惚,隱約中隻能看到他微微開合的嘴唇。
我推開他,揉揉眼睛,慢慢將手伸到懷中,“神卷,神卷……你出來。”
神卷立即跳出來,緊張的扶著我。
“神卷?”我伸手去摸他的頭,觸到柔軟的頭發,心裏才稍稍安定些。
我輕聲道:“我看不清東西,也聽不到聲音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居然出人意料的平靜下來。五感退化……當真是我的歸宿吧。
兩隻手從背後伸出將我摟了個結實,我怔了下,最終一聲輕歎,“你不用難過,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在麼。”
“……”
眼前和耳邊皆是一片空白。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居然忍不住輕笑起來,“記得你和瓊寶剛出生時,我歡喜極了。父親卻不讓我靠近,所以我隻能偷偷的趴在門縫裏看你們。那時的你們長的像兩隻醜猴子,皺巴巴的,閉著眼睛躺在搖籃裏安靜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