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潤玉則披著白裘伏在案上咳嗽。
“還冷麼?”我小聲問道。
他搖頭,聲音因咳嗽變的稍微暗啞,“大哥,我不要吃這裏的東西……”
君子遠鮑廚之類對我來說都是酸言,為喜歡的人洗手做羹,這種幸福有些人永遠都享受不了。
兩個小東西也立即兩眼發光,皆撒嬌道:“我們也要吃!”
我起身吩咐,“那便好好照看瓊寶。”
身後一陣歡呼,唯獨瓊寶不滿的氣憤,“大哥是要做給我吃,你們高興什麼!”
一顆珠子打發掌櫃,廚房立刻就被空了出來。我對著案幾切切炒炒,不消片刻幾盤小菜就盛了出來。
回到前台,發現位置上已空無一人。
正拿著托盤六神五主,小二卻望著我吃驚道:“公子剛剛不是走了麼?”
我啪的丟了托盤,“哪個方向?”
“朝左……”小二呆呆的指給我。
我拋出一顆珠子, 登登下樓往左,卻見人群熙熙攘攘,尋不著半點相識的影子。
沿著大道一路尋問,直至太陽西落也未打聽出什麼消息,我失魂落魄的跌坐於橋頭之上。
看著河水潺潺流逝,水天交融之處漸漸泛出銀黑分界線,隻覺得心中亂糟糟的一片。
神卷啊神卷,你怎麼會連我都認不出!
瓊寶……現在又在何處?我用手指用力摳著石柱。
秦風,你這陰魂不散的無相鬼,一而再三的來犯,再相見時,我當真……留你不得。
拿了銅錢出來卜卦方位,嚐試了半天後卻沮喪放棄。自從幽冥客棧一夜後,我似乎一夜之間失去了大半的靈力。
天色慢慢暗下來,我就這麼倚靠在橋麵上沉默,京都六百萬人口,我該用什麼方法去找回瓊寶?回去求助潤玉麼?那是萬萬不能的,可除了他,我還能找誰幫忙?
躺的久了,我稍稍挪動了下僵硬的身體,卻突然被人抓了肩膀一聲喝:“跳不得!”
我左眼皮突突直跳,下一刻便撲通一聲跌入河中。
橋麵上亂成一團,橋上的人似十分著急道:“愣什麼,還不快點下去救人!”
我浮在水麵還未反應過來,又聽幾聲撲通撲通,幾個大漢遊過來把我強行架出水麵。
藍袍男子轉著折扇對著我微笑,一幅誌在必得欲索回報的模樣,“你沒什麼話對本王說麼?”
本王?我皺了皺眉輕道一聲謝謝。
“就,就這麼走了啊?”他不滿的追上來。
我回頭,“你要如何?”
他抵著下巴,俊俏的臉上露出些許尷尬,“這個,總要拿些實際的東西來表達謝意吧?”
我從掏了一顆珠子遞給他,“二百兩可夠?”想了想又加了一顆給他。
他轉著珠子不說話,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這是他從小慣用的搭訕話語。
一旁小廝插話道:“沐王爺,天晚要早些回府,太後的人還在等著回宮傳話呢。”
他點點頭,看我的眼神居然帶了點依依不舍,“你……真的很眼熟。”
我心中一動,低頭揭了麵具,緩緩抬頭看他,“草民蕭雅言見過沐王。”
他瞪圓了眼睛,手中珠子啪啪掉於地上,連話都說不完整了,“雅言,居然當真是你。”
沐易白乃是當朝皇帝的弟弟,長我幾歲。因受寵於太後的緣故地位甚是尊寵,幼時曾到過白樂宮長住過半年,隻是時間太久對他相貌早記想不起,隻隱約記得他死纏爛打的個性。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這王爺居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聊,真是讓人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