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開心地笑出來吧,的確該笑,不是嗎?

安斯艾爾停頓了片刻,終於邁出腳步向著寬闊書房中可以映照出人影的落地窗處走去,此時他的心中既懼怕又期待,向來強勢的他在這一刻開始逃避軟弱起來,他希望自己適才看到的都是假象,自己仍舊是那個麵貌俊美的蘭迪家族繼承人,而不是一個形似焦屍的怪物。

安斯艾爾用他有生以來最大勇氣將目光投向了那扇能照出人影的落地窗,他的心髒在那一刻都緊縮起來,那個漆黑的人影終於打破了安斯艾爾的幻想。

怪物!這是安斯艾爾在看到那個人影後的第一個想法,在眼睛可見的身體部位,除了那一頭金發和湛藍的眼眸還是之前的色彩外,安斯艾爾裸露出來的其他部位正如一開始所料想的一般,都是焦黑一片,意外的是這樣的外表卻沒有讓安斯艾爾感到那種想要毀滅一切的痛苦,可是……這樣的麵目又該如何去麵對其他人的目光?

安斯艾爾彷佛回到了最初幼時的無助,隻是他茫然四顧,即連父親最嚴厲的訓斥也聽不到了,在這一刻安斯艾爾才真正意識到,這世上當真就隻剩下他一個人要去麵對這一切。

他原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地可以去麵對一切,原來他仍舊還是那個在父親庇護下的兒子,安斯艾爾在這一刻痛苦地想要哭泣,可是卻連淚水都無法流出,他為什麽會成為如今這副模樣?!安斯艾爾一時想不到原因,不過,他卻想到了或許有人可以使他恢複原來的麵目,渚……

渚站在一座廢棄的大廈高層中,在他的懷中還緊緊抱著仍在昏睡的季陽,不同於一般人的視力所及,渚已然能夠在這裏隱約看到蘭迪莊園的影子,他的嘴角勾起一道冷然的笑容,這些天來那些被派來追殺他的所謂的異能者們無一不被奪去了性命,渚以為這樣季陽就能夠清醒的時間長上一些,但結果卻與以往相比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而渚也從那些異能者的口中大概知曉了背後的最高主使者便是與他之前有過舊怨的安斯艾爾。蘭迪。

“季陽,我討厭他。”渚不管季陽能否聽到,在這一刻他毫不掩飾對於安斯艾爾的厭惡,“季陽,他現在早已不是你最初認識的蘭迪貴公子了,他已經被力量和永生折磨成了一個瘋子。”

渚低頭看著季陽仍在沈睡的麵容,神態間盡顯溫柔地說:“季陽,我們去看看這位老朋友,怎麽樣?”渚這樣說著眼神卻說不出的冷冽,“我向他一定是樂意幫忙的,你說呢?”

渚的問話自然沒有獲得季陽的回答,而渚也並不需要有人來應和他,他看向遠處蘭迪莊園所在的地方冷然一笑,“季陽,這裏很安全,你先在這裏待一會兒,我馬上就會回來的,很快……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了……”

納布斯的天氣這些天來一直是陰沈沈的,即使這裏在寒冷的季節中一直以來天氣都不怎麽好,但在這些日子中這樣的天氣卻格外讓人感到壓抑,盡管氣象預報在說這股寒流的持續期會比以往都要長,但在許多年長者的眼中這並不是什麽好兆頭。

蘭迪莊園在管家的打理下依舊井井有條,即便莊園主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露麵,卻也不會對這座莊園的運行有任何的影響,至少從表麵上來看莊園內平靜一如往昔,而唯有管家清楚終究有什麽還是不一樣了。

管家手執托盤敲響了主臥的房門,托盤中的所放置的是今天莊園主人的早餐。

“閣下,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管家等了一會兒才聽到主臥內傳出的“進來”兩字,他平穩了心神,神態間盡顯平靜地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