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不走,大不了我轉中立,我不走……別趕我們走。”
“對,我們不走。我們幫會沒有孬種!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我們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解散!一個人出門被殺就10個人一起出門,總之我們不要分開!”
女孩子們哭成一團,終於,男人們也說話了。
“別哭啊,哭什麼,還沒死人呢。”
“不如這樣,不如這樣好嗎。想走的兄弟呢,就走。不勉強你們留下,以後不是一個幫會不是一個陣營了,咱們都還是朋友。”
“嗬嗬,大不了以後再街上裸奔啊,隻要裝備不壞,死也不會怎麼樣,沒那麼嚴重。”
“還能練PVP呢,我擦,以後我們幫會就是招牌啊,PVP杠杠的。”
師父掐滅了煙,小孩子似的抓起了他的手,玩著他的手指頭,假裝沒看見徒弟紅了的眼眶。
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說給徒弟聽的,他說:“仔細看看這些人的名字,仔細記住他們說的話。以後他們肯定會有人退出幫會,有人AFK,有人讓你不愉快。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跟我們站在一起。管我叫幫主,管你叫副幫主。
即使會被人追殺,他們還是願意跟我們在一起。
徒兒,你付出的每一點溫暖,都是有收獲的。”
他泣不成聲,抽回手掩住自己的雙眼。 ●思●兔●在●線●閱●讀●
師父清清嗓子開了麥:“行,就這麼定了。幫會不解散,進出還是大家的朋友,但是大家記住我現在這句話:無論是走是留,今天一起打過架的,就是過命的兄弟。”
“隻要還有一天大家還在這個遊戲裏,就有我罩著你們,就有我們整個幫會的兄弟姐妹罩著你們。”
後來呢?
後來羊轉回了惡人陣營,然後加入了他們的幫會。然後跟花一起坐在玉虛峰上談了一晚上。
具體談什麼誰也不知道,隻是有人目擊到羊苦哈哈地跑去修裝備,還念叨——“100金,100金……”
再後來,他們幫會的人PVP無比牛逼,每個人拉出去都是意識卓越走位風騷,連號稱“最職業的PVE玩家”的奶秀秀,都把小棉襖湊齊了。
很多惡人幫會就專門來他們幫會挖角組成戰場隊,去蹂躪碾壓浩氣,順便被浩氣蹂躪碾壓。
再再後來,80級終於開了,五毒門派終於有了。新人們湧進幫會,用驚奇興奮地語氣談論“基三日”,詢問那場混戰的細節。老人們總是曖昧一笑,壞心眼地說:“看見那朵花和那隻羊了麼,去問他們,他們參與了哦。”或者直接說:“問幫主副幫主去,他們最清楚了。當然,如果你能逮到他們=
= 。”
他已經越來越少地泡在遊戲了,而師父也基本上處於AFK狀態。
廣告公司正在蓬勃向上的發展,他們倆都做好了準備,要把握最近升職的機會。前兩天羊還打電話來,喜滋滋地說他已經到花縮在的城市定居了。
很多時候閑下來,他還是會回想那段泡在劍三的日子。看秀麗的風景,被怪欺負被人欺負,然後欺負怪欺負人。
遊戲畢竟不是生活的全部,也不像現實生活這麼富有魅力。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情到濃時,虛擬的一切總是不能滿足人渴望溫暖的內心。
但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在玉虛峰頂上陪他看雪的傻羊。
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朝他發脾氣的醋壇子花花。
永遠不會忘記在昆侖跟他並肩戰鬥、在被全惡人穀圍剿時仍不離不棄的那些姐妹兄弟。
以及,不會忘記,某個渾身金燦燦,背著重劍坐在水潭邊,笑得一臉欠扁的燦爛的二貨少爺。遊戲裏天藍水清,鳥鳴另有,那少爺的眼裏都是碧波柔情:
“要不要當我徒弟?”
他想著就自顧自笑起來,然後又腳去踢坐在他旁邊的男人:“喂,師父。”
“嗯?”對方抬起頭,有點疑惑地笑著,“什麼?”
他湊上去咬了咬那人的嘴唇:“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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