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呆呆地回看她。那小孩打量著他身上的衣服、鞋子,又是這麼樣坐在地下,大惑不解似的撓撓頭:“你是來買月餅的嗎?”
“月餅?”唐銳茫然地反問,女孩子點頭:“要去裏麵哦,裏麵才有,他們今天是不拿到外麵來賣的。”
唐銳還是茫然不動,女孩子很熱心,用手往裏指,“就在裏麵,門口貼了紅紙的就是,你再不去就賣光了沒有了。”
她劈裏啪啦地又拖著大拖鞋走了,唐銳呆滯地看著她的背影,鼻子裏忽然聞到一點甜甜、濃鬱的香味,他下意識地起來,順著味道來的方向往裏找了過去,果然在裏麵一家門前貼了一張大紅紙,上麵寫著幾行龍飛鳳舞的毛筆字,唐銳看了一下,才看明白那是一張價格表。
豆蓉,二十塊錢一同
豆沙,二十塊錢一同
加蛋黃,三十塊五一同
不零售。
他呆呆地在人家門口站著看,既不進去也不離開,看見不多的時候確實有不少人進進出出,那門打開了一點,有個胖乎乎的女人,拿著一個塑料袋裝了幾筒用紅色油光紙包著的月餅,拿到隔壁人家裏去。唐銳聽見她和那家人為了收不收錢而高聲推讓了一番,最終對方是高高興興地收下了,又塞回給她一個據說是城裏姑爺帶回來的柚子。
胖女人走回自己家,要進去,又看了一眼這個一臉呆樣的少年:“買月餅?買就進來撒。”
唐銳不由自主,邁步跟著她後麵進去了,房間裏比他想象得要明亮得多,正門進去的堂屋裏敞亮敞亮的,大圓桌上擺著已經封好的一筒一筒的月餅,從側房裏飄出來煮豆沙特有的濃鬱的甜香,唐銳不由深深吸了口氣。
“要多少撒?”女人問他,一邊扯下一個白色塑料袋,“要豆沙的還是豆蓉的?”
“……有沒有蓮蓉的?”唐銳囁囁道,女人說:“木得蓮蓉,我們隻有豆沙和豆蓉,還有蛋黃。”
她看著唐銳在那裏猶豫,不耐煩了:“到底要不要?”
“那就要豆蓉的吧,”唐銳說,連忙補了一句:“要兩筒,都要加蛋黃的。”
女人利索撿了,裝整齊給他。唐銳給了錢,拎著又走了出去。
他重新回到街上,還是有點茫然,街上的人還是一樣高高興興熱熱鬧鬧的,也有人像他一樣拎著紅色的一筒一筒的月餅,有個小孩跑著從他身邊過去,他沒留意,被撞得差點往後倒,幸好後麵有人扶了他一把。
唐銳謝謝沒出口,就看見林晴天笑嘻嘻地把臉湊過來了:“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哎!”他發現新大陸一樣拉住他的手,唐銳心一跳,差點沒把月餅都掉地下去。
“你在哪裏找到的?還是熱乎乎的剛出爐的呢,”林晴天驚喜不已,唐銳看他兩眼閃閃發亮,整個人仿佛都因為欣喜而綻開了一層柔和的發亮的光芒,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沒有蓮蓉的,我就買了豆蓉蛋黃的。”他有點局促,趕緊把月餅都塞到林晴天手裏去。
“啊?”林晴天愣了愣,瞪大眼看他,“是……給我的?”
唐銳更加口幹舌燥心亂跳了,“不是,他們就有這兩種,我就隨便買了……”
他越心慌解釋,林晴天就覺得是他不好意思,遂從善如流不再追問這些細節了,笑眯眯地說:“正好,咱們就先在這邊過了中秋吧,要不晚上也沒什麼事幹。”
這時候太陽已經掛半天高了,曬得人身上發熱,林晴天瞅個空,拉著他到一家冷飲店坐下——這都中秋了,這邊的冷飲店居然還是生意興隆。多數是十來歲的小女生湊一桌喝珍珠奶茶,像他們倆這種組合一坐下就招來不少人看,林晴天毫無自覺,大大咧咧地翻著單子一邊問唐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