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了那些人的指點,他踩著三輪車在這裏穿梭來回更是如魚得水,這裏有幾家廠子,狀況如何,來去人員等等,很快都摸清楚了。
其中有一個中型倉庫最讓他感興趣,大白天的沒見人進出,大門緊閉,從裏麵擋得嚴嚴實實裏,一條縫都看不進去。說起來那些人也說不明白:“白天沒人,也沒見工人,倒是有時候會有人搬東西,有那小麵包車來運貨,白天晚上都有,也不知道是做啥生意的。他們晚上都是自己人看著,有時候會下來到路邊喝點酒,門裏還有狗,挺凶的,半夜嚎起來叫人都睡不著。我都想哪天給它來一點藥就安生了。”
年輕人笑了一下,說:“是,是得趕緊讓它安生了。”
雷支隊長是林晴天聞名已久卻沒見過的人物,其人是一黑臉壯漢,聲大如雷,一臉凶相。林晴天在派出所的時候老聽說他一瞪眼能讓犯罪分子腿軟招供,開始並不信,見了真人才知道,人家確實有這個客觀條件,至少嚇哭小孩是沒問題的。
現在雷支隊長又開始皺眉瞪眼,樣子怪嚇人的——但對他大概隻是個慣性表情,因為左右兩側的謝飛和程遠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林晴天,你繼續說。”
林晴天便繼續:“”
“倉庫圍牆有兩米高,鐵門是裏麵反鎖的。狗被養在院子裏,晚上有人在樓上守夜,每次不少於三個人。從樓上的位置,任何人拐進來他們都能看見。”
“這麼說,沒有別的選擇,必須第一時間就強攻進去了?”雷支——謝飛私下叫他老雷,說,他瞟了一眼還是不吭聲的謝飛。
“狗有問題嗎?”
“沒問題。”
老雷又問:“程遠?”
“沒問題。”
他點頭,“那就這樣定,分成兩路,同步拔掉哨點和強攻倉庫,同時對蘇二實施抓捕。”他環視了一圈,所過之處一片靜穆,老雷一錘定音,“那就幹吧。”
時針轉過小半圈,大會議廳裏燈光如晝,參與行動的人員都已經整裝待發。
謝飛站在最前,抬手看了眼時間:“各人檢查自己身上的武器裝備,所有的通訊設備交上來。十分鍾後出發。”
林晴天站在靠近後麵的位置,聞言將槍口朝下拉開保險栓,再重新關上保險。他的手有點抖,心跳也比平時要快,興奮同時帶著點緊張。正在走神,肩膀被人碰了一下,林晴天茫然抬頭,程遠正站在他身側,詢問地望著他,一手伸過來不輕不重搭在他肩上握了握,林晴天呼吸一滯,心跳卻不由自己地放緩了。
他想說點什麼,程遠已經回轉身,帶著他那組出去了。
對於這一個晚上的行動,本市新聞在幾天後給了一個幾分鍾時長的畫麵新聞,畫外音如下:
……警方采取兩組結合行動,拔除暗哨與強攻窩點同步開展,一舉搗毀一個製毒窩點,抓獲XX等團夥成員4人,並當場繳獲大量製毒原材料、化學製劑、加工器皿和工具。xx等犯罪嫌疑人也同時被一舉抓獲,本案其他相關涉案人員也在進一步緝捕當中……接下來我們再看另一組國內新聞……
而對於那天晚上的林晴天,從開始到結束,短短兩個小時的行動,則意味更多更具體的事物,奔跑、喘熄、吼叫、肢體的碰撞,呼吸間冰冷疼痛的空氣,甚至在事後回憶起來,他更多記得的是眼前搖晃的黑夜,人影,以及其後刺眼晃動的燈光。
那是林晴天參與的第一個大案子,平平常常,沒有意外,也沒有更多的榮譽,他們隻是完成了一個任務,然後去繼續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