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告訴林晴天。”
過了十分鍾唐銳還是不動,頭倒是低下去,瞪著桌麵好像打算把那裏盯出兩個洞。賀清河說:“別緊張,寫東西最重要的不是寫,而是想清楚怎麼寫。就像你解數學題一樣,所有這些題目主要還是搞清楚怎麼解決,用什麼解決。”
“寫東西就像解題,你要知道是為什麼寫,寫給什麼人看,打算寫些什麼,達到什麼效果,依照這些標準,選擇你要寫的東西,在心裏先給它定好了一個思路,其次才是修辭問題。”
唐銳終於肯抬頭好好聽他說話了,賀清河對著他露出笑容:“簡單得就像解數學題,對吧。”
老萬站在桌前,俯身看著一張舊報紙上的小說連載,一麵無意識地拿手摩挲著下巴,有人敲了一下門,一個少年站在門口,表情裏有點好奇又帶著點奇異的沉靜,老萬說:“什麼事?”
“林晴天……不在?”
“他在樓下活動室,”老萬說,他打量著少年,覺得他有幾分眼熟,然後認出來是在哪裏見過這一張漂亮麵孔。“你是唐銳?他正和小安練著呢,你到樓下找他吧,下樓左邊的第一個門就是。”
唐銳沒走近活動室就聽見裏麵的聲音了,這是他很熟悉的拳擊對打聲。他推開門,在房間中央場地上,林晴天脫掉了外衣,隻穿著淡藍色的警用襯衫,正和一個比他要年輕也要瘦一些的男子纏鬥在一起,兩個人都專注得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唐銳看了一下,明顯林晴天是處在上風,對方隻有被他壓著打的份,連續幾下淩厲的揮拳,直把對方逼退到角落裏。勝負基本上是毫無懸念的。
唐銳的目光緊緊膠在林晴天身上,這樣具有壓倒性氣勢的林晴天是他沒見過的,好像換了一個人——林晴天也陪他練過,主要是站著不動給他拿手靶,即便陪著練的時候都是喂他招,手把手指點他,平時的林晴天就更是軟綿得好像能夠隨便給人(即他)揉圓捏扁。
這個陌生的林晴天幾乎讓他移不開眼睛。
就在他看的時候,場上也發生了變化,林晴天已經把人逼到死角,對方討饒,他便卸了氣勢,退了一步,沒料到對方這時一個俯身衝過去,一個狗熊抱樹,結結實實抱住了他的腰。林晴天被他推撞得退了一步,這下是認真也認真不起來了,他抓住那人肩背,想將人抓開,一邊笑罵:“有你這麼耍賴的嗎?”
“我又沒認輸了。”那人回道,兩人還黏在一起兜圈圈,林晴天趁著他這一絲分神,抓住他肩膀,腳下再利落一絆,幹淨漂亮地給他放倒了,摁住他脖子:“這下認輸了沒?”
他取下拳擊手套,拍了下對方的臉,對方裝死不起來,林晴天轉身,才發現唐銳的存在:“唐銳?你找我?”
唐銳點頭,他繞過林晴天看著他身後的男子,那人已經坐起來了,年輕而富有朝氣的臉,還有一點稚氣未脫,他也看著唐銳:“小林哥,誰啊這是?”
林晴天想到什麼,笑著攬了唐銳一下,他身上出了點汗,隔著襯衫若有若無地傳過來,“這是我徒弟,乖,來叫師兄。”
小安從鼻子裏哼一聲,他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安靜的漂亮的臉,身形高瘦,也不說話,就那麼站著。小安說:“這得先比過才知道誰是師兄,再說了,我還沒服輸呢。”他還嘴硬著。
林晴天失笑,正好這時候有人在門外叫他,他回頭應了一聲,對唐銳說:“我去去就來,你們先玩一下,小安,點到就好。”
小安撓撓頭,嘟囔著說我至於和一個小孩打嗎……忽然唐銳已經站在他身前,唇角一扯,勾出一個短得隻有一秒就消失的笑:“……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