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挑了個靠近門口同時又能看清收銀台的位置坐下,叫過服務生要了一碗芋頭粉圓湯。

他慢慢吞吞地吃完了叫的東西,在整個二十多分鍾裏,露露一直呆在櫃台後麵,幾乎沒怎麼抬過頭,有幾個客人進出結賬,她也隻是機械收錢找錢,臉上是一種介乎於迷茫和平靜之間的恍惚。

一張一百元整遞到了她麵前,“四號桌。”

露露拉了下單子:“一共十五元,收您一百,找您八十五。”她利索地找齊零頭推出來,對方仿佛極其隨口地說了一句:“新來的?之前沒見過你啊。”

露露一愣,這才抬頭看了那人一眼,“呃……對。”

搭訕她的人頭發短得接近寸頭,麵容清朗,說話帶三分笑的樣子,很難令人產生惡感。但露露早知道不能隻看一個人的外表來下評判,她帶著點警惕地看著對方,那人不以為意,又笑了笑:“是嗎,挺好的。”

他收回零錢,走了。露露疑惑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正好店長過來,她便問:“池姐,那人是咱們店的熟客嗎?”

“哪個?那個?”店長說:“應該不是,從前沒見過。”

或許隻是一個無聊的人隨口搭訕,露露想,雖然沒辦法解釋自己心裏莫名的不安,但隨著接下來幾天,再沒見過那人出現在她周圍,露露便也漸漸忘了這件事。

程遠還沒打開家門就聽見了裏麵的人聲,進去一看,客廳的電視開著,沒見人影。茶幾上丟了半包煙,煙灰缸裏還有幾個煙屁股。他無聲地反手關門,徑自找到浴室裏去。

淋浴間水聲嘩嘩,程遠瞄了一眼被胡亂丟在地下的衣服,皺皺眉,敲了敲隔間的玻璃。

沒回應,程遠也就懶得理他了,彎身將衣服都撿起來放進洗衣籃,拎出去陽台,塞洗衣機前又分別給他掏了掏兜,正摸著上衣口袋裏掉出一張照片來,程遠盯了一眼,暫時放到一邊。

再返回浴室的時候,水聲已經沒了,門一下拉開,對方頂著濕漉漉的一頭亂發探出來,眯著眼的樣子傻兮兮的,程遠準確地將幹毛巾丟過去。

他走出來翻找冰箱看還有什麼吃的,過了一會出來個人貼著他背後站著,也一起看,嘖嘖道:“程隊長,你也太省了,連罐啤酒都沒有。”

程遠白眼,年後他出了趟差,回來就把冰箱給清空了,又趕上有事,還沒來得及再補充儲備。他把人推開了,說:“我當你忙得很呢,怎麼有空過來?”順手抓過兩桶方便麵,示意地看看對方,見人沒異議,便轉身去找熱水。

“現在忙完了就想起你了嘛。”歐陽說,他就有這種不管說什麼話聽起來都像故意要氣人的本事,程遠便又白他一眼,他笑嘻嘻厚著臉皮貼上來,程遠倒是想起來了,掏出樣東西丟給他:“從你口袋裏掉出來的。”

歐陽接過去看了眼,對著照片上清秀的小姑娘挑了挑眉,隨手往旁邊放,程遠說:“這誰?你最近就忙這個?”

“嗯,”歐陽滿不在乎地說:“也不是什麼大事,閑著也是閑著,給一個小朋友幫幫忙罷了。”他對上程遠狐疑的眼神,先是一愣,然後促狹地扯開嘴角:“怎麼,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程遠幹脆不理他了。

“就是唐銳那小子讓我幫個忙罷了。”歐陽還是說了,心知這一開始就不可能隨便打住。果然程遠眼角一抽。“什麼忙?”

“查點事,和這個女的有關的。”歐陽說,程遠還要追問,他趕緊截住了:“你自己說的,隻要我保證不犯事,你就不過問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