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一部分警員清理現場後,陸所親自押著沈飛驅車回到派出所。身為事發在場人,蕭瀟、四眼男,還有幾個小男生也被一並帶走做筆錄。
半個小時後,單獨的審訊室裏,陸所把沈飛拷在了椅子上,隨後關上了門,二人麵對麵坐下。
“陸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訴你,那跟著周闊的小陳,就是我看到從三樓躍下的那人,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肯定會留下痕跡,而且之前我仔細看過他的手,發現他虎口粗糙,十指長繭,明顯常年握刀訓練所留下,以他的身手,絕對能一刀砍掉王大樹的腦袋。”沈飛壓低聲音,細細說出自己的看法。
陸所閉口沉默,手指輕輕敲著桌麵,室內隻有陣陣“噠噠”之聲,略顯壓抑。
“剛剛我向省廳打過電話,確認這兩人的身份的確是中央情報局秘密派來的,如果真如你所說,我想不到他們有什麼理由殺人,殺的還是鎮長的兒子。”沉思一陣,陸所緩緩道:“而且我想不明白,既然殺了人,他們又何必出現在我們麵前自投羅網?”
“你可以把紅銅酒吧的監控錄像調出來,一定能查到小陳殺人的證據。”從陸所的語氣中,沈飛知道陸所對自己還是有一絲信任的。
“警察這碗飯我吃了幾十年,這麼簡單的事還用得著你來教我?”陸所鄙視的看著沈飛,而後歎了口氣,“勘查現場的時候我就問過酒吧的老板,不巧的是,酒吧的監控錄像從昨晚開始就處於維修狀態,所以監控錄像裏根本沒有任何有用的證據。”
說著話時,陸所緊緊盯著沈飛的眼睛,實際上他也存有疑慮,有可能這小子第二次返回包間後看到王大樹心有怨氣,把對方一刀剁了之後又賊喊捉賊呢?
沈飛眉頭緊鎖,一時間也找不到對自己有利的說辭。
看著他良久,陸所發現沈飛的雙眼始終清澈,內心的疑慮漸漸轉變成了信任,隨即起身走:“有關這件案子,我們還要等待法醫做更多的鑒定,倘若你沒有殺人,我們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
“我妹妹呢?她怎麼樣?”沈飛抬起頭。
“放心,她與案件無關,做完筆錄就會讓她回去。”
陸所離開了審訊室,沈飛的周圍立即安靜下來,夏季時節,室內更顯悶熱,然而沈飛卻有種被寒冰包圍的冷意。
心緒千回百轉,他最後想到了蕭瀟,養父去世那年蕭瀟才七歲,為了照顧她,沈飛什麼苦都吃過,最終克服一個又一個的困難走到今天,眼前縱然是一道關卡,但他堅信自己一定也能平安度過。
如此想著,他神色漸漸堅定起來。正在此時,審訊室的門就又被打開了,走進來兩個人,正是那擁有中央情報局身份的周闊和他的助手陳鋒。
進來之後,陳鋒把審訊室的錄像關掉,如同一尊鐵衛般站在周闊身後,他則看了看沈飛,嘴角若有若無的掛著笑意,在其麵前坐下,淡淡道:“蹲過局子麼?感覺如何?”
沈飛雙眼閃過寒光,他不是沒蹲過局子,十四歲前還沒遇到養父的時候一個人在社會打滾,免不了受到警察叔叔的教育,隻不過那時候他隻是一個孩子,蹲個一兩天就出來了,可如今他心裏卻一點底都沒有。
對方明顯是利用了王大樹的死來針對他,但他想不明白,自己一個殺豬的,有什麼值得他們對付?
“為什麼陷害我?”沈飛深吸一口氣,冷冷盯著周闊問道,如果現在自己能動,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拔出殺豬刀劈了這丫的。
“嗬嗬……你還不算笨,這麼快就能想出其中的蹊蹺。”周闊輕笑兩聲,看著沈飛的眼神像是獵人在看獵物,而後指了指身後的陳鋒,“你沒有猜錯,是小陳殺了王大樹之後跳窗離開,也就是你看到他從三樓跳下觀光電梯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