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2)

林而不被修理的人,他的聲音還是那樣爽朗。

說起來兩人是不打不相識,兩年多前閻啟林剛到安和幫,名頭還未響,別說外人連內部的人都不太認識,他參與的多數是場子維護、片區糾紛等的一線。有一次正好和沈家對上,一大群人打得不可開交。沈費清是純屬路過,和幾個要好的朋友夜場結束暈乎乎的被衝撞進去,保鏢都衝散了。閻啟林與沈費清對上後,一個有點醉酒一個已受傷血流不止,兩人正好打到較偏的位置才發現彼此身上都沒有明確的身份標識,一個是新當家,一個是少幫主,穿衣都不是製式,身手偏偏半斤八兩,倒有點懵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再說要不是有幾個毛躁的小子動手太快,本也不是必死的局。黑道中打打殺殺正常,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和談無所不在。於是筋疲力盡的兩人越打越覺得惺惺相惜,幾番交流一致停手就此離場而去。

經此之後,兩個人約著切磋,竟然打出了交情,撇開幫務不談偶爾會甩開各自的保鏢心腹躲到這茶屋偷閑一番。待到後來彼此身份具明也沒有影響,沈費清第二次見麵就直言對閻啟林的欣賞,也不知何時開始單純的欣賞變了點味道,言語中總帶著點曖昧,化在他真誠的言語爽朗的笑聲中將將壓在閻啟林的底線上,沒有引起閻啟林的反感,可沈費清每次試探都忐忑不安,一次次語言伸出去,每次都黯然收場,估計閻啟林也隻是左耳進右耳出,當成朋友間無傷大雅的調笑了。

“你的人準備好就開始行動吧,我要萬無一失。”閻啟林沒接這個無聊的話題,而是直接問出自己的擔憂。畢竟救出小玉這個計劃是第一步,並且對閻啟林來說是最重要的。

沈費清無奈的一笑,又一次無疾而終。他斂起心底的小心思,把一杯清茶放到對麵,然後才說:“啟林你放心。我知道那是你妹妹,對你很重要,我一樣很重視。等這麼久才動手就是以防萬一,人全部都是我最信賴的,再說這兩年沈家內部肅清得不錯,現下動手確實是好時機。”

“嗯。到時候我隻能等在機場交接,可以離開的時間不長。”

“我會安排阿安直線聯係你,為避嫌我已經約了活動。在這之前我們是不是沒法再見麵了?我都好久沒與你切磋了,手下沒幾個經打的,真懷念你啊。”乜著眼麵對這個人微微一笑,沈費清難得寧靜的放開懷品茗。

想想最初兩人單純的關係,隨著閻啟林提出合作之後就有點公式化,沈費清有點怔忪,也理不清自己是舍不得人更多一些,還是舍不得利益更多。可能就是最初單純的接觸,棋逢對手,看著他越來越耀眼,短短兩年多就完全褪去青澀成長起來的人,一點一滴展現在自己麵前,心就這樣慢慢被挑起興趣,到慢慢收入心底最深處潛藏。明了自己的情感後逐漸單方麵的提示,可閻啟林從未給過答複,並且除去切磋,也從不親近自己,即使像今天這樣談話,也是中規中矩相隔半米的安全距離以上。每每還是沈費清挑出話題,不然有限的時間就是喝茶沉默,沈費清複雜的心思都淹沒到茶裏去,也不知道別人能不能品出來。

閻啟林根本沒注意到異樣,腦海裏隻有複仇,滿心考慮的都是如何完美的執行。他仔細想了想,回答到:“近期都不行,我們碰麵萬一被發現容易打草驚蛇。你也要抓緊準備接收那條線路,那批貨這麼龐大,消化時要小心,不要留下後患。”麵對唯一可以稱之為朋友的合作者,閻啟林還是很關心他,隻是他的關心一向多做少說,即使立場不同不能說絕對信任,用利益來捆綁的放心還是可以認可的。

“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啟林你真的要這麼做嗎?現在還來得及停止這份合作,一旦我把消息傳回沈家就不能反悔了。還有之後你的去處一直不提,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聽到又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不能碰麵,沈費清的語氣有點急迫,壓抑的思緒也總有偶爾爆發的時候。

這次合作不同以往,是從根本上斷去安和幫後路,想到這個沈費清就覺得胸口鬱悶,一手是沈家利益,一手是自己的私情,兩邊都放不下。確實接收安和幫最大的走私線對沈家有天大的好處,付出的帶價僅僅是適時配合打壓李永強各個片區的掌控,是很劃算的合作,可這樣一來安和跨了之後,啟林會如何?看今天這樣估計安和老當家很快就會傳位給李永強了,那麼閻啟林如何下場?

因為對這個人多了私心,查到的不多證據也表明他這樣做是為了報仇,他也坦言就是為了報仇才會如此,說讓自己可以放心合作。可他一直不肯說他的結局,問過幾次都不回答,沈費清又覺得也許兩人從來都沒有朋友之間的信任,隻是利益綁在一起,閻啟林隻是需要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對抗李永強。如果真是這樣讓他情以何堪,猶猶豫豫何嚐是自己的作風,也隻有遇到他才隻能一次次妥協。也許隱隱預感到之後相見更難,沈費清更想要一個明確的答複。

默默把喝幹的茶杯放到茶盤,閻啟林轉頭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陽光,十月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早晚的涼風已能令人愜意,隻有中下午的陽光還帶著少量的燥熱,穿透玻璃也挑不起煩躁的思緒了。閻啟林攥了攥拳,謹慎的選詞,他感到沈費清莫名而來的壓力,感覺他的言辭有點犀利,可閻啟林覺得一切本來都很好的,大家合作很愉快,沈費清是出什麼狀況,會影響哪方麵計劃出問題,這令人有點不喜,閻啟林不喜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