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還是說,您覺得有什麼不妥?國經大人!」

他這麼一說,國經才發現業平大人從剛才就直呼自己的名字,自己雖然稱他「將監大人」,可是他直接叫自己「國經大人」,聽起來好像自己的地位被貶低似的。想到這一點,國經便回答:「我不介意。在練習舞蹈碰麵的時候,就讓我稱呼您『業平大人』吧!」

聽到國經的回答,讓業平大人眯起眼睛,似乎頗為開心地說:「嗯,真是不錯的興趣。」

「你說什麼?」

國經馬上就恨恨地回嘴,這是因為之前每每被業平揶揄下的自動反應;但業平大人對箭拔弩張的國經,卻擺出絲毫不在意的輕鬆笑意說:「聽到你用清脆嗓音喊著我的名字,真的比我原先想像的來得好聽呢。」

「不要再鬧了!」

「這麼說就太傷人啦!」

「我不在意!」

「唉呀唉呀,你身為我的舞伴竟然擺出這種臉色,雙人舞就沒辦法心靈相通……皇上可是很期待你我的舞蹈,這樣真是傷腦筋呢。」

國經一時語塞,隻好回嘴:「那,那是——因為你老是講一些低俗下流的話,我才會有這種反應。」

這時業平大人的眼神,從還有話要說的國經身上移開,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唉呀,那不是千壽丸嗎?」

仔細一看,發現諸兄大人與千壽丸從修明門內走了出來,國經內心尷尬地向諸兄大人打了招呼。諸兄大人臉上的表情雖然不太高興,卻也遵守禮儀回了禮。千壽丸一看到這邊馬上就低下頭來,讓國經把歎氣都給隱忍下來。

「兩個人準備出門……上哪裏去啊?」

業平大人開口叫住諸兄大人,站著聊起天來。

「想出去跑跑。」

「去雙岡別墅嗎?」

「嗯,就是這麼打算。」

「真是羨慕你們。我們為了練習舞蹈,都快要吵起來了。」

業平大人笑著說,國經聽到「我們」這說法,臉又臭了起來。

「這樣啊,在練習『納曾利』嗎?真是個特殊的組合。」

聽到諸兄大人的形容,國經更不開心了,便插嘴說:「隻是碰巧罷了。」這時,瞧見躲在諸兄大人身後的千壽丸,張大眼睛骨碌碌地往這裏瞧。他臉上表現出想要笑出來的神情,讓國經心裏非常難過。

(究竟要把人整到什麼地步才甘心?)

國經心中暗自怨恨著業平大人。

這三個人與自己的關係,就像三顆白石子和一顆黑石子般,他們三人像這樣談心的埸合下,並沒有他的容身之處,這一點國經非常清楚。

所謂朋友之間,隻要有話想說就可以說,不需要顧慮到國經也在埸,但是「我們」這說法,毫不掩飾地把國經也算在其中。業平這麼做,反而讓國經覺得自己杵在這裏更顯尷尬。

而且這種尷尬的氣氛,連千壽丸都感受到,還相當同情自己的處境。千壽丸之所以忍住沒有笑出來,就是這個緣故。

(啊啊,真是令人生氣!)

原本這次練習的安排,就是業平大人刻意惡搞的。

自己不方便出麵,可是又不能違背皇上的命令,所有人都很清楚,練習舞蹈需要花費好些日子,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出來,業平卻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連聲問候都沒有。而且,總算對自己開口時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唉呀,你總算想起來啦。對自己的舞蹈那麼有信心是很好啦,可是我還一直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開始練習,讓我緊張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