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擔心呢?)替自己找了答案,國經回想起那一晚,毫無防備就表現出如同小貓般可愛模樣的千壽丸,腦海中反復想著,那時深深印在心中,那令人克製不了想要疼愛他的感覺。
(可是,千壽丸已經屬於那個男人。)
想到這,馬上就停下腳步。
……是啊。千壽丸是藤原諸兄的人啊……即使覺得他有多麼可愛,可是千壽的心已經完全屬於那個男人,更何況他還被千壽討厭著……一想到這一點,一股懊悔的情緒,讓國經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啊!真是笨。我怎麼這個樣子,明明是別人的事,幹麼自己一頭熱哪。」
自言自語地丟下這幾句話,國經責駡自己:(我實在是笨哪!)
你究竟在幹麼?站在自己的立場想想,自己再怎麼替千壽擔心,他也一定不會領情。不管自己有多麼喜歡他,都和千壽丸沒有關係啊……弄不好還會給他帶來麻煩,使他更加疏遠自己,替千壽擔心地四處奔走又有什麼用?
國經如此自我解釋著,(可是)心中又想要提出不同的見解時(這都隻是像傻子般的徒勞無功啊)。
下定決心說服自己的國經,正決意不再提出辯駁,就要轉身回頭時——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看到前方走過來的不正是業平大人嗎?
馬上舉起手用力揮揮抽子,原本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心中的想法卻盈滿心頭揮之不去。
糟糕,怎麼就直覺反應出來(啊!我到底在幹麼!)急忙想要收回手,心中的理性如此命令著自己,可是業平大人好像已經注意到揮手的他。
(我隻是要告訴他昨晚發生的事情。)國經替自己找了個理由。
好不容易等到業平大人慢慢踱步走到國經身邊時,業平麵無表情,冷冷地拋下一句「有什麼事嗎?」,就要擦身而過。
「請等等。」國經抓住他的袖子。
「我上朝遲到了。」
無法阻止說話語氣冷淡的業平大人停下腳步,無計可施之下,國經隻好跟上去說話。
「我知道。可是這事和千壽丸有關。」
聽到國經的話,臉上沒有表情的業平大人,端正的側臉倏地刷上一層冷淡輕蔑的表情。
「我可不會幫你忙,我站在諸兄那邊。」
是,這一點我很清楚!國經內心回嘴著,但開口答道:「不是這樣的!好像發生什麼事了。昨天深夜,諸兄大人來到夜班辦公室。」
「嗯?」
業平大人終於轉頭看向國經,但沒有停下腳步,似乎打算聽聽他的說明,於是國經跟上去,把昨晚的事件始末逐一說個明白。
「夜班結束後我還去了藏人所町屋,但諸兄大人並沒有回來。」
「啊,大概是跑回雙岡了吧。」
「千壽丸遭遇危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就像你說的,也許——現在已被殺了吧。」
「被,被殺?為什麼!」
「因為有壞人不想讓千壽活著。」
「是,是誰?」
「如果知道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業平大人的語氣絲毫不見任何起伏,仍舊一派輕鬆的模樣,讓國經心裏起了一把火。大步走到業平大人麵前,抓住他的衣襟。可是依然阻止不了業平大人繼續前進,兩人眼神互相凝視著,國經怒吼道:
「你給我等等!為什麼這麼不在乎!為什麼你不擔心?」
即使去向被擋住也無意停下腳步的業平大人,刻意冷笑著說:「你自己呢,為什麼這麼關心?我不是已經明白告訴過你,想搶奪千壽是沒有用的嗎?」
「那就可以不管千壽的死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