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瑠璃王!」先開口說話的娃兒挺起胸說。

「我是延珠!」另一個也跟著喊。

「是認識的人嗎?」開口問話的人,是從車內探出頭的國經。

「啊,是國經!」

自稱瑠璃王的娃兒,指著揭開禦簾露頭出來的國經喊著,而叫做延珠的娃兒,則不停地悶聲偷笑,湊著熱鬧。

「國經耶國經耶!啊哈哈,夫——婦一起來!感情真好!」

瑠璃王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說:「那當然,都已經做出那麼親密的事情,感情一定很好嘛!」

「什麼?」

國經驚訝地發出聲來,一張俏臉蛋都紅了。他慌忙放下簾子躲回車內,業平則是狠狠地瞪著兩個口沒遮攔的無禮娃兒。

「哇!業平生氣了!」

「生氣了生氣了!好!恐怖喔!」

嘴裡笑鬧著。兩個娃兒像兩隻雁子般,住不同方向分散奔逃,看到業平沒追上來,就從逃跑的地方喊著。

「嘿——嘿,業平害怕小鬼,想要早點回去!」

「什——麼?」

小娃兒一左一右,吵吵嚷嚷地騷擾著突然被說中弱點而臉色一變的業平。

「不怕的話,就過來抓啊!」

「這邊這邊,快來啊!」

「不過來抓的話,小鬼就要去欺負國經囉!」

「啊,不能那麼做,瑠璃!會惹師父生氣的!」

「這兩個孩子究竟是什麼人啊?」

國經在放下簾子的車內,聲音微微顫地問著,業平安撫地說:「不知道,大概不是人界的生物吧。」

話一出口,雙胞胎的臉色就變了。瑠璃王以憤怒的表情瞪著業平,延珠則是哇地就要哭出來……

「不準讓延珠哭,笨蛋平!」生氣的瑠璃王說:「好,看我的!」說完舉起雙手,甩了甩衣袖。

業平馬上拔出腰間的太刀,感覺到一種看不見的東西襲擊過來,身上的毛細孔都感覺到來襲的方向,便朝著它揮刀出去。

「哇哈哈——那種太刀怎麼能砍得到呢!」

「瑠璃,不可以!」

「笨蛋平居然說我們不是人啦!」

朝著看不見的敵人揮舞著太刀,業平心中叫苦(果然是因為這樣)。父親過世的時候,因為難過及悲憤無處可發洩,於是跑到北野平原徘徊著,遇上可怕的男人們而遭到侵犯。這是元服前發生的事。

被眾人壓倒在地,差一點就要被玷汙身子的時候,被恰好經過的小野參議救起,帶回這間邸第,原隻打算借住一宿……

半夜被怪異的聲音吵醒,仔細一看,在圍著床鋪的帳幕外,有個不知是什麼東西的形體在徘徊著。

想要逃走,身子卻有如被定住般動彈不得,腹部上方有個像是鬼魂的女鬼,冰涼涼地貼上來,隻感覺到她好像在舔著自己的耳朵和腳底……

業平害怕到快要發狂,意識漸漸飄遠就像在作夢,但又如此真實,隱隱約約似乎看到趕過來的小野參議,將醜怪的妖魔鬼怪斬殺製伏,但又不確定是否真有這回事。

等回過神來已經是早晨,想要回家卻站不直身,好像「煞到陰氣」還發燒,結果最後侍了三天才回家。

雖然沒有再發生像第一天晚上那般可怕的事,可是總覺得有什麼人躲在帳幕後偷窺著,天花板也看見有奇怪的影子躲藏,業平等自己能夠起身時,就趕緊逃回自己家。

篁參議曾告訴業平:「你有通天眼的才能,要不要修行看看?」但業平毫無興趣地拒絕了。幾乎可說是憤恨而死的父親,張著眼睛的可怕死相在屋裡徘徊,一直到七七四十九天才消失,對業平來說是種解脫,他再也不想要和這種事情牽扯上關係。

自此之後,篁參議似乎特別注意業平,可是業平卻盡量保持距離不要靠近,也絕對不接近參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