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了一次一次又一次之後,很沒有骨氣地消失了──男人就是這麽可悲的動物,性可以決定愛的走向。
或許是日久生情吧,不知不覺間,蘇染發現自己愛上了耿劍寧。
蘇染有時候覺得自己像是個賣的,或者比賣的都不如。
賣的人不需要在伺候後客人的性欲之後,還要伺候客人的食欲──雖然耿少爺口口聲聲地說他蘇染的窩是狗窩,卻不介意在滿足了淫欲後呆在狗窩裏吃飯,吃了還要睡在他的床上。
從一開始的一周一次,到後來幾乎耿劍寧一個禮拜有三四天的時間留在蘇染的小屋過夜。
自己的屋子太小,本來就不夠放東西,卻在不經意間多出了一堆耿劍寧帶來的東西,他的西裝,他的被子,他的襪子,甚至他喜歡的煙。
有時候蘇染一個人在家,看著滿屋子兩人的東西,甚至以為自己和耿劍寧正在戀愛同居。
曾經聽說過,女人會對第一次奪走她貞操的男人有一種不可割舍的感情,沒有想到連男人也會有。
蘇染不知道自己從時候時候開始,對耿劍寧的態度,從害怕,猶豫,躊躇,一路滑行到了……變成一種難以言說的曖昧和濃濃的情感。
從一開始在男人身下的無比屈辱到了漸漸體會到性事的快樂,心靈淪陷的速度絲毫不亞於禸體墮落的程度。
每天下班後,最期待的就是收到耿劍寧發給自己的簡訊。當知道他今晚回來自己的小屋過夜後,蘇染就會快樂的像是初戀中的少女,又或者是新婚時沈溺在熾烈愛情中的少婦,一路飛奔地跑回家,收拾屋子,甚至有時候會親自下廚。
蘇染覺得自己很賤,也許是因為太早失去了親人的溫暖,也許是因為早年承受了太多的苦痛,現在的他,隻要別人一個溫暖的懷抱就會讓自己徹底淪陷──即使明明知道,那隻是單純的禸體糾纏。
如果不是自己看到了那一幕的話,或許蘇染真的會繼續欺騙自己,和耿劍寧繼續那種不清不楚的關係。
直到那一天……
沒錯,一個月前,蘇染親眼看到了耿劍寧摟著別的女人進了本市最好的一家五星級賓館。
你看,別人賣還能進賓館,他和耿少爺睡連這個待遇都沒有,床都要自備。
蘇染不知道自己是生自己的氣,生那個女人的氣,生耿劍寧的氣,還是生自己沒有去過五星級賓館的氣──現在蘇染想明白了,他是在氣自己,氣自己的下賤。
之後,蘇染和耿劍寧狠狠地吵了一架。
隻記得自己當時吵著耿劍寧大聲地吼道:“姓耿的,這麽多年,你把我當做什麽!”
多好的問題啊,蘇染現在想來都會覺得精彩的提問。
我蘇染到底算是你耿劍寧的什麽?
蘇染想問這個問題多少年了。
可惜,耿二少最後也沒有給蘇染一個答案。
耿少爺抬起他高貴的脖子,仿佛是一隻血統高貴的天鵝,用行動證明他和醜小鴨蘇染的格格不入。
無數次地,耿劍甯在蘇染的麵前做過這個動作,在工作時,在交談時,甚至在他們一夜激情之後,耿劍甯天生的高貴每每都讓蘇染自慚形愧,次數多的都讓蘇染以為自己要習慣了,習慣這個男人的高傲,習慣他對自己的不屑。
隻是蘇染不知道,即使已經習慣了冷漠的對待,自己的心居然還會這麽痛……
耿劍甯用蘇染從未見過的冰冷眼神,瞬也不瞬地鄙睨著狼狽的蘇染,從懷裏掏出一張空白支票,“隨便填一個數字,然後明天就不要來上班了。有多遠滾多遠,不要讓我在看到你。”
男人轉身而去的背影是那麽地瀟灑,毫不留戀,仿佛一把利劍穿透了蘇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