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繼續道:“聖意難測,丁兆蘭、丁兆惠確實沒有聖旨。私自調兵,乃殺頭重罪!有了盟書這鐵證,萬歲念情況危急,或可體諒饒恕,加上有包相、八王進言,免了二俠後顧之憂,才不枉我們一番俠義之情。丁家兄弟是為大義冒了生死之危,解襄陽之困,我們又怎可不計後果、不為二人著想?”
“是……”白玉堂說得有理,我不由得點頭。
“所以,樓大哥,你的責任一點也不比我們輕啊。”白玉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齒。
我白他一眼,無論何時,他五爺總能一派運籌帷幄、自信張揚。
可我仍然隱隱地不放心,總覺得還有什麼不妥。
“別想了樓大哥,剩下的事交給我們,等我四哥來了再商量如何進君山撈印。你傷還沒好,實在不易再過勞累,明日又要被逼著上路……這貓兒的心裏,可是內疚得緊呢!”說著白玉堂半開完玩笑半認真地去瞄展昭。
展昭似怒非怒瞪他一眼:“作什麼又拿我說事兒!”,看向我的眼神卻著實含了絲絲擔憂:“樓大哥,情勢所逼,又為難你了……”
我擺手。白玉堂的嘴硬心軟,展昭的欲言又止,其實不甚相同。誰不知做出這樣安排,是他們權衡再三的結果?我又怎會不明白,他二人獨攬重責,已經盡可能地為我擋了大半危險。
“光說我,你們倆呢?”要說一點內傷沒有打死我也不相信,“內力真氣怎麼恢複?現在這種情況你們哪還有時間休息調養?”
“現在就調息,樓大哥放心!”白玉堂說做就做,突然拉過展昭往床上蹦!
展昭被他猛地拉個趔趄,險些撲在其身上!“白玉堂,你……”一時間惱不得怒不得,直瞪著圓圓的貓眼兒,抬手就是一記暴栗!
白玉堂輕鬆閃過,滿臉的得逞奸笑。
我被他逗得忍不住哈哈一樂,眼看夜色黑沉,索性就在外間榻上歪了,倒頭便睡!
************************************************
再醒來,天已大亮。
惦記著展昭和白玉堂,我撐起身子——就勢滑下的薄被,是誰給悄悄蓋的?
心中暖流湧過,我扭頭回望——那二人果然仍在床上盤膝而坐,合目;雙掌相抵、分開,緩緩吐納,看樣子是剛剛運功完畢。可是……竟然又一夜未眠?
睜開眼,二人下了榻。我急忙起身迎上去:“如何?”
“已經無礙了。”
我看看展昭,又瞅瞅白玉堂,還是不放心:“沒睡覺盯得住嗎?”
展昭因我的問話微笑,遂溫言相告:“我和玉堂運功循環兩周天,雖睡眠稍欠,但精神體力恢複得還好,樓大哥安心。你的身體怎麼樣?”
“恢複得還行,我和你們正相反,睡足了就沒事。”
不再多言,各自洗漱用飯,白玉堂暗地裏請來公孫先生,為我傷處換藥,仍然細細地把盟書置於其內,妥善藏好。
還沒消停片刻,外麵忽然一陣嘈雜喧嘩!
我們對視,急忙快步到得前廳,沙龍、歐陽春、丁氏兄弟都在,眼前幾個報事兒的探哨家丁正在七嘴八舌地回稟,一個個滿臉惶恐驚懼!
五爺話還沒聽完就明白,當機立斷:“我去看看!”說著出門牽馬,翻鞍仞鐙!
我和展昭對視,也急忙各牽座騎,尾隨白玉堂而去。
探馬的回報我聽了個大概:君山有變!
是什麼情況讓人如此心驚?
白玉堂藝高人膽大,座下日月削霜拓箭打一般向君山方向直衝而去;我和展昭緊緊相隨,寶馬心有靈犀,風馳電掣中留下一路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