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給發現的？”鑽進自己最新的加長款坐騎，袁深扯開白色襯衣上的兩顆紐扣，輕輕動了動脖子，抬手接過手下遞上來的酒杯，看著金色液體裏透亮的冰塊晃著，嘴角仰起，略微有些慵懶。
“應該是個新手，被發現時臉都紅了，說話支支唔唔就給扣住了。”手下答著，不敢正視袁深，臉上的敬畏和怯意毫不掩藏。誰都知道這個新老大極不好招惹，盡管他有著陽光般的笑容和明星般的外貌，總是一臉無害，但見過他殺人的都知道，那時候他的表情通常也是如此。半年前幫內大換血，他割斷前任的脖子爬上了χ幫老大的位置，隻是半年，就打破了γ幫和警局的平衡，確定了三足鼎立的局勢。
“新手？γ幫就派一個新手來臥底？還那麼容易給混進來，你是想說明什麼？”袁深淡淡地問，都未轉頭看已經有些發抖的手下。除了司機在前排，這個彙報的屬下，二當家唐遠架著二郎腿看著好戲。
“這……”手下的眼珠飛速轉裏兩圈。“他進的是公關部。”
袁深挑眉，哼笑出聲。
“屬下看管下屬不力，屬下知錯。”本是想來邀功的，這樣好了，落了個管理不當，把關不嚴的罪責。
“我看是他色心起了，讓人家加班，然後趁著公司沒人，潛回去好幹好事，結果一個狗屎運。”唐遠開口笑道。“看來他也沉不住氣，才來幾天就要行動，果然手生。你也別狡辯，你能忍個三天不動人？”
手下低著頭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隻能祈禱著今日老大心情好。而那個臥底，可惜了。手下還在暗自遺憾，聽到一身低咳，尋聲抬起頭看去，就見唐遠對著他直搖頭，再偷偷轉向一旁品酒的袁深，手下的心蕩到了底，明白若是今日臥底的事情不處理妥善，他怕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幹咽了一口唾沫，小心地拿起冰桶內的酒瓶更小心地給袁深又添了些，但是手卻控製不住地有些微顫。
“你怎麼處理的？”唐遠問道，看了眼默不做聲的袁深。
唐遠認識袁深也不過兩三年，確還真沒有摸透他的性格，就如同半年前，看著濺上袁深眼瞼的血跡，看著他轉身瀟灑釋然地離開，隻在走過唐遠身邊時說了一句把屍體處理了，看著地上那個睜大眼睛，眉心上的紅色窟窿還在往外流血的人。幾分鍾之前，他還是χ幫的頭，現在，隻是χ幫槍口下的另一個亡靈。這個人，如果唐遠沒有猜錯，和袁深，並非一般的兄弟和上下級關係，他們，還曾經是戀人。
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什麼，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χ幫還在，那些生意還在，錢還在滾雪球般往裏進，所有的人脈渠道也都還在，所有任務也沒有變。
論起在χ幫的資曆，其實唐遠比袁深還要老，因為他加入χ幫的時間比袁深要多上半年，不同的隻是他沒有他的心狠手辣和果斷冷血。沒有人知道袁深的過去，他是在某一天被前老大帶回來，直接就當了二把手。神秘感讓現在這個年輕帥氣的老大更是平添了一份魅力。
“正要問話，聽到老大來了，就先給關起來，捆著呢。那小子看著柔柔弱弱地，眼神倒是犀利，嘴巴也很硬，也許要用些刑才會鬆口。”手下回答，這次沒低頭，貓著腰地觀察著車裏兩位當家的神情。
其實說唐遠是二當家，那隻是麵上的事情。袁深生性多疑，χ幫的實權都在他一個人手裏。手下以為袁深是擔心二當家幹掉大當家這樣的橋段在自己身上上演，隻有唐遠清楚，他和袁深的關係，以及袁深與之前老大的關係是有著本質區別的。一個幫派，能做決定的，向來就隻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