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多!我教你武功韜略不是為了讓你去殺害無辜的!”
李沐中氣十足地往房間門口一喊,手上立馬把一個碗狠狠地砸碎在地,然後轉過頭,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顧惜朝,傳音入密道:“喂喂,怎麼都是我在喊,你也來喊一下啊。”
顧惜朝望著李沐悠然一笑,動作優雅地將身邊的一個花瓶砸到牆上,看著那四濺的碎塊,朗聲道:“厲南星,你不必多說了。”
李沐小聲道:“你怎麼會到這裏來?鐵手被你殺了嗎?”說完,他又向門口一聲斷喝道:“顧惜朝,既然如此,你別怪我劍下無情。”
顧惜朝朝著門口殺氣騰騰地大喊:“厲南星,你早該讓我領教你的絕招了。”然後他唇邊微諷,傳音入密道:“我本來想借戚少商的手除掉鐵手,沒想到他沒有殺他。”
他飛出一斧頭把架子弄翻,又低低笑道:“我本來是想親手殺了鐵手的,但是我聽說赫連春水的死士就要趕過來,就先饒他一命。”
“原來如此。”李沐一邊點頭沉思,一邊拿起椅子用力地砸到牆上讓它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既然是這樣,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李沐小聲道。
顧惜朝抽出寒光凜冽的無名劍,劍氣四溢之下,桌子被他一分為二。然後他隨即小聲道:“為了進一步取得他們的信任,你最好被我打傷。不過要在死士們來的那一刻再決出勝負。”
李沐朝門邊似乎是怒氣衝天地大喊一聲:“顧惜朝,你居然……”然後他回過頭來,麵無表情地小聲問道:“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其實我覺得我挾持你出去也不錯。”
顧惜朝瞳中光芒閃過,他凝眸望著李沐,唇邊勾起一個如畫的弧度,恍如月輝日華浸潤,清雅晶瑩。他淺笑著傳音入密道:“徒弟長大了,自然是要壓過師傅的,不是嗎?”
李沐又把一個椅子扔到牆上,眉頭微皺道:“這是什麼道理?”
顧惜朝瞳中光芒大盛,麵上往日裏柔和的線條卻像是刀劈斧鑿出來似的,周身都散發著酷烈而冷傲的氣息,口中傲然道:“我說的便是道理。”
——顧惜朝,你這是在向老子散發反派BOSS的王者之氣嗎?
李沐心頭憋悶,正要說話,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瞳孔一縮,再和顧惜朝交換了一下眼神,便點了點頭。
房門發出怪異的“吱呀”聲,隨即豐神俊朗的顧惜朝嘴角噙著一絲邪魅傲然的笑,從中閑庭信步地走出,仿佛根本沒有經曆過一場大戰。
李沐嘴角流下血絲,虛弱無力地躺在地上,顫巍巍地指著顧惜朝,麵上帶著無比絕然的哀慟和悲哀,道:“顧惜朝,我對你手下留情,你居然對我無情偷襲。你……你……”
顧惜朝立刻用如刀似劍的目光投向李沐,口中冷然道:“我勢要殺戚少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說完,他向外一瞥,佯裝大驚,便匆匆趕到戚少商等人麵前,向尤知味和連雲三亂說明了死士們的到來,協同他們一起退去。
赫連春水一來,李沐的心就放下大半。他指導那些死士們去鎮上抓藥解除戚少商等人的毒。但為了塑造被弟弟背叛的失意大哥形象,李沐等他們都複原後就遠遠地躲到一邊,出神地望著像大漠沙丘一般泛著慘黃的天空。
“厲兄弟,你是怎麼解開那毒的?”身體恢複的戚少商一看到李沐愁思的模樣就忍不住問道。他這話一說,其他人也向李沐投來疑惑的目光。
“實不相瞞。”李沐看著落日懶懶地墜下天際,淡然無波道,“我自小就日日藥浴,體質異於常人,一般的毒根本就毒不倒我。”
“原來如此。”戚少商似乎努力想讓李沐的眉頭舒展下來,便熱情洋溢地說道,“厲公子真是醫毒皆精的奇才,尤知味的毒若不是有你來解,我們還真是要陷入窘境了。”
“大當家太客氣了。”李沐平靜無緒道。
一旁的穆鳩平笑道:“還好厲兄弟沒有教那個沒心沒肺的顧惜朝用毒,否則我們不知道還會怎麼樣呢。”話音一落,阮紅袍柳眉倒豎,立刻給了不知輕重的穆鳩平一個眼刀。穆鳩平被她略帶殺氣的目光盯得身子一顫,訕訕地閉上了嘴。
戚少商道:“厲兄弟,鐵手還在上麵。你覺得他要把毒逼出需要多少時間?”
李沐似乎聽到這句話才從朦朧遐思中回過神來,眸光清明起來,正色道:“放心,我會上去處理。”
說完,他就提著玄鐵劍上了樓上的房間,打開了房門。
鐵手麵色蒼白嘴唇發紫,緊閉著雙眼滿頭是汗地坐在椅子上,顯然是在運功逼毒。他聽到腳步聲,睜眼一看發現是淡然笑著的李沐,嘴角邊卻噙上一絲溫煦陽光的笑容,似乎絲毫不覺得他處於險境,反而一派正氣道:“陳兄有話要對我說?”
李沐低頭一笑,又抬起頭目光清瑩地問道:“你為何不覺得我是來殺你的呢?畢竟天下間想殺鐵二爺的人可是猶如過江之鯽啊。”
鐵手回想起那驚鴻一劍,麵上鎮定自若道:“能使出那樣劍法的人,絕不會是趁人之危的卑鄙之徒。”
“我的確不會殺你,但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他黑玉般的雙瞳中透出重重魅影,清冷無緒的麵容在昏暗的房間中也有些冰雪料峭之色。鐵手正欲相問,卻見李沐抽出一根閃著妖異藍光的小針,朝他肩膀上的一個穴位狠狠地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