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被這麼一說,隻能訕訕地笑了笑,然後繼續前進。

一路無言過後,兩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但李沐查探過那間木屋過後,發現裏麵隻剩下一具屍體。

那是個略顯富態的中年男子,身體上殘餘的溫度表明他剛死沒多久。冷血和李沐又查看了屍體的表麵,發現死者身上沒有任何新鮮的傷口。很顯然,他並非外傷致死。

——沒有外傷?會不會是偷渡組織的人換了殼子以後就把原住民的身體丟在這裏了?

但這些敏[gǎn]的話當然不能在冷血麵前說,因此李沐隻是斂眉道:“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楊彙。殺死他的人應當還沒走遠。我們四處走走,也許能有所發現。”

冷血點頭答允。於是李沐便和冷血一塊在附近搜尋。但李沐嘴上是這麼說,其實心裏對這次搜尋不抱多少期望,可他走著走著,便看到了林間有抹黑影一閃而過。

李沐看清那黑影是馮蕪香之後,心頭一驚,又和冷血對視了一眼,道:“我記得這附近有個懸崖。你我分頭追擊,把她逼到懸崖邊。”說完,他立刻追了上去。

李沐在草地上足尖一點便飛出幾米,如燕鳥般迅疾輕盈。但他還是有意減緩了速度,與馮蕪香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若是正麵作戰,李沐覺得那道防護罩是個很大的難題。所以,他決定利用懸崖的特殊環境。

冷血從另一個方向去圍堵馮蕪香。在雙方的配合之下,馮蕪香被迫在懸崖前停住了腳步。

馮蕪香悠悠轉身,隻是無言地望著李沐,那眼神渺無波瀾,卻帶了沁涼入骨的寒意,叫人一見就從心底發冷。

“冷血,你先去路口候著吧。”李沐目光幽眇地看著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近乎歎息似的說道,“我想一個人對付她。”

冷血沒有動,隻是默默地看著李沐,背脊挺得筆直,如一把寒光凜冽的的長劍。

“我不會有事的。”李沐朝他溫和一笑,話語雖然輕柔卻帶著無可違抗的堅定。

冷血定定地看著李沐,終於還是走開了。

待他走遠後,李沐又把目光調轉到馮蕪香身上,悵惘道:“小蕪,我從沒想過要和你真刀真槍地戰鬥。”話語蕭索落寞之下,仿佛他的眼神都覆上重重風霜。

馮蕪香冷笑一聲,聲音蒼然道:“我又何曾想和你動手?你如果裝作不知情將我放走,也就不會有你現在的為難了。”

“我也想啊。但你踩過界了,我不得不出手。”李沐的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那笑容中又蘊含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

“你知道我為什麼針對武俠分區嗎?”馮蕪香眼中幽光一閃,用微有憎意的聲音說道:“如果不是那個家夥百般為難我,我在武俠分區呆得好好的,何苦轉到魔幻分區?”

“是區長嗎?”李沐斂眉道。

“不錯。”馮蕪香恨聲道,“我也是靠自己的能力進來的。就是因為我的叔叔跟那家夥說了幾句好話,想讓他格外關照我,那家夥就往死裏整我。”說完,她的眼中光芒暴漲,周身都漾出決絕悍烈的殺意,連周圍的空氣都似乎隨之一滯。

李沐緩緩道:“你叔叔的話不是你的授意嗎?”

“不是。”馮蕪香冷然道,“我覺得憑自己的能力就足夠了,是他多此一舉。”

李沐苦笑道:“這樣說起來你的確可憐。”

“我受不了他的壓迫,所以轉到魔幻分區去了。但我不覺得應該這麼輕易地放過那家夥。”說到這裏,馮蕪香的笑容染上了一重森寒,似乎連溫煦的日光都隨之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