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兩聲被接聽,“喂?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麼啊?”
“秦天軍!”我直呼他的大名,“我腦袋裏麵長了一個腫瘤,需要做手術,你能給我多少錢?”
“錢、錢、錢!我給你個屁。”秦天軍在電話那邊大罵,“找你的死媽要去。”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這就是我爸,我的生父!10年前和我媽離婚,他們各自又有了家庭,那年我13歲,跟著奶奶在鎮上一起生活,18歲那年奶奶去世,秦天軍都沒說回來看一眼。奶奶去世之後我把家裏的老房子賣了三萬多塊錢,高二輟學我一個人來成都打工,在建築工地搬過磚頭,在夜店裏麵當過服務生,直到我21歲那年,在小區裏麵當保安遇見了楚雅婷!
楚雅婷瞬視覺主題攝影連鎖店的董事長!
兩年前,楚雅婷的瞬視覺主題攝影隻有六個人,連一個門店都沒有,在小區裏麵租了一個四室兩廳的房子當工作室。那個夏天,我每天站在小區崗亭值班,總能看著青春靚麗的楚雅婷走出小區把前來預約拍照的客人帶入小區,而我能做的就是幫她開開門,說一聲:您好、請慢走之類的話。偷偷看著她迷人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是我一天最幸福的片段。那段日子,她在我的夢裏出現過無數次……
與楚雅婷有交集是在一個下著雨的傍晚,楚雅婷在小區門口遇見了飛車搶劫的,當時她肩上的相機被人搶走,這一幕正巧被我遇見,我飛身將騎著摩托的飛車黨撲倒在地,和對方廝打了起來,後來同事們過來幫忙,才把兩個劫匪抓起來。打鬥中我身上有幾處被擦破,楚雅婷的相機也在打鬥中報廢了,我拿著摔碎的相機走到她麵前給她道歉,楚雅婷卻安慰我說沒事,主要是相機裏麵的內存卡有今天給客戶拍的婚紗照,要是通知客戶重新拍,估計客戶要找她賠償的。
因為這件小事,我和楚雅婷成為了朋友,閑著的時候她會買一杯奶茶給我,然後和我一起坐在小區門口保安亭閑聊,有時候是午後,有時候是傍晚。坐在狹小的保安亭內聞著她淡淡的發香,覺得有她陪伴的時候,時間溜的都特別快……後來我們彼此熟悉了,楚雅婷問我這麼年輕,為什麼要在物業公司當保安呢?似乎沒什麼前途!
高中都沒畢業的我又怎麼敢在繁華的都市尋找一份高薪呢?當個保安我都帶病工作,從不敢請假,很怕領導看我不順眼就把我開了。接觸的久了,楚雅婷對我的情況也就越是了解,是她給我出錢讓我考取了一個駕駛證,駕駛證拿到手那天,她正式歡迎我加入瞬視覺主題攝影工作室,我是攝影工作的第七個員工,具體的說,我的工作隻是一個開車的司機。至於我的攝影技術以及對圖片的後期處理,都是楚雅婷在這兩年手把手教我的。
瞬視覺主題攝影在楚雅婷的帶領下不斷壯大,短短兩年的時間,在成都一共開設了6家門店,這6家門店記載了一個攝影工作室的成長,而我們也都成為攝影工作室的股東,我手裏有瞬視覺2%的股份,去年年底分紅的時候,我拿到了11萬,過完年我就在三環邊的小區買了一套單身公寓,也就是我現在住的房子。當時交首付差了3萬塊錢,也是楚雅婷幫我墊付的。交付了首付之後,我終於在這個城市找到了一絲歸屬感!我相信很多在異鄉、大城市拚搏的年輕人都能在房子上找到對這個城市的歸屬感,認為自己屬於這裏了。
對未來生活充滿希望的我,卻在今天接到了這樣的一份“死亡判決書”,我不想說我有多麼的沮喪,但是我真的怕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我默默的走到陽台,點燃一根煙看著窗外的雨,或許從今天開始,我的生命中剩下的隻有陰雨天了!
“陰天;傍晚了;車窗外,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