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一護看著朽木白哉那兩管像直接用毛筆畫在眉骨上的眉毛,以及工筆的眼梢唇角,還沒有明白過來話裏的意思,就感覺眼前的臉湊了上來,然後被親吻了。
“緋真”,口水的“嘖嘖”聲之後,白哉漏說出兩個字,並用大拇指刷過一護的下嘴唇,那手指美麗的表像下麵,原來是繭子。
他之後的這個小動作,居然讓一護覺得情有可原起來,也讓他回想起了下午的自己——那個在河畔,一瞬間精神走向低穀,感覺無依無靠的黑崎一護。
“啪”,一護打開了仍然停留在臉上的手,“就像那天你不問虛化的我是怎麼回事,我也就不問今晚的你是怎麼回事。”
一邊這樣說著,一邊理了理前襟起身向門口走去,在走到門邊的時候,他稍稍側了一下頭,看見白哉仍然靜靜地坐在桌邊,月光灑到他臉上和他麵前的照片上。
通往自己房間的路上,最後這個畫麵不斷出現在一護腦海裏,還有那次夜巡的他,出手之後端莊地站在月下的畫麵,也固執地冒出。
櫻花瓣一樣的武器,朽木白哉其實也是一個溫柔的人——黑崎一護最後這樣想著。
5. 所有人心裏都有一隻沒有釋放的虛。
初秋的午後,也可以是吵吵鬧鬧的。
今天是淨靈廷外圍向流魂街開放的日子——每年被稱為“屍魂界的秋日遊園會”的日子。
對於這樣的傳統,年青的隊長,比如日番穀冬獅郎和碎蜂大多感到很頭痛,由於年紀的關係,大家都希望他們能想出比較有活力的遊園遊戲。
雖然這兩個人都有怕麻煩和過於認真而顯得無趣的性格,但總算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
日番穀用大紅蓮冰輪丸造的“急速冰滑道”就很受歡迎,一直有很長很長的等候隊伍,當然,碎蜂的“飛鏢射夜貓”遊戲也不錯,不過因為沒有人能夠贏過碎蜂本人,所以相對前者,人氣還是有些欠缺。
“真是浪費……”
朽木白哉想,為造這種東西而用到萬解,那些家夥還真是不拘一格。
此次則是一護第一次參加屍魂界活動,在過去的時間裏,很多事件的發生,導致直到今年一切才開始正常,恢複大清洗前的本來麵貌。
聽亂菊說,即使是市丸銀,當年也是很期待遊園會的到來,他的興趣是笑眯眯地給流魂街上的孩子分發由於長時間放置而顯的軟塌塌的點心……
亂菊這樣說的時候,沒有爽朗的大笑,白哉知道其實平時的日子裏,她根本不會提起市丸銀。
“如果一直都是這樣平和,我們還需要變得更強嗎?”
屍魂界的天空像藍色的玻璃殼一樣罩在頭頂,一護和白哉被安排在高處的一個平台上,監視著底下突然熙熙攘攘起來的瀞靈廷。
白哉沒有回答一護的問題,泡溫泉時的相處模式,已經演變成為兩人平時的日常相處模式。
“沒有虛,沒有爭鬥,也就沒有死神了吧?”
一護蹲在白哉前麵、平台的邊緣位置,嘀嘀咕咕,風吹過他刺蝟皮毛一樣的頭發,竟然也翻起草浪一樣的波紋。
就像在現世——不是每一個警察都希望世界上沒有罪犯,白哉想到藍染揔右介。
“所有人心裏都有一隻沒有釋放的虛。”
他走過去,和黑崎並排站著,撫摸起他的頭發,從上次的親吻之後,白哉就開始習慣與一護之間的肢體交流,而且並不認為那次的意亂情迷是一件尷尬的事情,他相信,對於發生的事情,後悔隻是一種無為的掙紮,是一種不積極的逃避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