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眼偷瞧。

善保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倉鼠,好想捏臉!艾宏力的怪蜀黍心理冒頭了。

皇阿瑪沒有凶凶臉!覺得警報解除的永璂小包子噠噠噠地跑過去,拽了拽艾宏力的胳膊,仰頭扭捏了半天,憋出一句:“皇阿瑪,我餓。”

永瑆蹭地抬起腦袋,愕然地看向永璂,又小心翼翼地看向艾宏力,皇阿瑪沒生氣!認知到這一點的永瑆小包子蹬蹬蹬地跑到艾宏力跟前,仰起小腦袋,一臉渴望,“皇阿瑪,永瑆也餓了。”

一直偷瞧著艾宏力的君保,看艾宏力微笑著捏了捏永璂的腮幫、刮了下永瑆的鼻子,低頭摸摸肚皮,小手拽著善保啪嗒啪嗒跑到艾宏力跟前,抬頭挺胸:“善保和君保也餓了。”

總結,小包子有得寸進尺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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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一臉木然地躺在床上,眼中閃過屈辱、憤怒、嫉恨、失落,最後定格為茫然。

為了抬旗,年僅13歲的她被送入皇宮。在宮裏,她養成了虛與委蛇的性子,練就了口蜜腹劍的本事,習慣了栽贓嫁禍、借刀殺人……終於一朝侍寢成為貴人,來不及驚喜這連跳兩級的冊封,就見到皇上一臉春風得意地誇讚孝賢賢惠,看著孝賢嬌羞可人的溫柔笑意,她隻覺得遍體生寒。

為了不像慧賢那樣死的不明不白,她死命巴結孝賢,卻還是逃不過算計。份位是那麼好升的?她一個無權無勢無寵無妊的貴人,何德何能在晉封貴人的同年又晉封為嬪!住在形同冷宮的延禧宮主殿裏,擔著背主爭寵的惡名,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寵冠後宮的孝賢卻是賢名遠揚。

她如何甘心!此情應是長相守?孝賢,擁有尊貴身份的你,要的太多了!多到老天爺都看不過去收拾了你!

前些年踩著屍骨未寒的孝賢上位、借著孝賢的東風爭寵、不擇手段排除異己直到一家獨大之後,這兩年順風順水的倒是疏忽大意、心慈手軟起來了。令妃深吸一口氣,示意臘梅扶她起身,“給本宮梳妝。”

明刀暗槍的都熬過來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檻。令妃看著銅鏡裏姣好的容貌,理了理鬢角。她不會認命更不會認輸,她一定會成為大清最尊貴的女人。

“皇後娘娘駕到!舒妃娘娘、愉妃娘娘駕到!慶嬪小主、忻嬪小主、穎嬪小主、婉嬪小主到!多貴人、蘭貴人到!”

令妃手一頓,挑了挑眉毛,八風不動地坐在梳妝鏡前,“替本宮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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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溜小包子進包間的艾宏力還沒作介紹,弘瞻抬眼,不樂意了,“你下去捉鸚鵡,怎麼帶了四個活人上來?”那兩個旗裝的倒是有點眼熟,不過這小太監怎麼走在主子前麵了?弘瞻定睛一看,嘴角抽搐了,穿著太監裝的竟然是他的侄子!

“十一十二,你們——偷跑出來的?”弘瞻不滿地看向跟在皇子身後的善保和君保,把兩隻想行禮的包子瞪成了僵硬的凍包子。胡鬧!四個豆丁包沒大人跟著也敢胡跑,被拍花子拍了去可怎麼辦!

“皇叔。”被弘瞻的凶相嚇到,永璂刺溜一下貓在永瑆身後,弱弱地叫喚。再次變成擋箭牌的永瑆隻能抖著小身板滿臉堆笑,臭永璂,他要擋災費!

“把你的烏雞眼收起來,小孩子不經嚇,嚇傻了你賠我啊!”艾宏力不滿地瞪了眼弘瞻,摸了摸抖成鵪鶉狀的善保,把小包子們湊成一排坐下,“這是蒙古親王額爾德木圖,這兩個是禦前侍衛多隆和皓祥。”介紹的時候略過因為挨瞪正發小脾氣的弘瞻——反正大家都認識!艾宏力拍了拍正襟危坐的小包子,繼續充當介紹人:“這個是我的十一阿哥永瑆和十二阿哥永璂,這兩個是他們的伴讀善保和君保。”

大家各自行了禮重新開席後,額爾德木圖摸著大胡子,羨慕地看著艾宏力,這兩個阿哥看著就是聰穎機靈的,教養也不錯,就是身板瘦小了一點。轉眼看到和多隆咬耳朵的皓祥,這個侄子真是越看越喜歡,雖然有點浮躁,可是本性不壞,又肯上進,既然他的便宜堂哥已經有世子人選,那這個兒子就過繼給他好了。

“你們幾個怎麼會想到偷跑出來?”艾宏力一邊給乾隆夾菜倒水,一邊好奇。聽到艾宏力詢問,叼著毛豆的乾隆也抬起小腦袋,準備聽答案。

“皇阿瑪你不守信用。”永璂委屈地抬起小腦袋,鼓著腮幫子指控,“你明明答應過永璂,會帶永璂出門的!”

“呃。”艾宏力被噎得滿臉尷尬,猜測著小包子的邏輯,“皇阿瑪沒帶你出來,所以你就自己出來了?”

“嗯,皇阿瑪你不是教過我們嗎?做人要自食其力。”永瑆笑得一臉天真。

【艾宏力,你就是這樣教導朕的阿哥?朕的阿哥都被你帶壞了!】忙著教訓人的乾隆把嘴裏的毛豆彈出,豆子咻地飛進了弘瞻的飯碗。

教育失敗!艾宏力捂臉,正巧錯過這一幕。

糟糕!乾隆梗著脖子,卻發現弘瞻一筷子把含著豆子的米飯送進了嘴裏,嚼了兩口吞了下去。乾隆咽了口口水,哈哈,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沒有專心吃飯的弘瞻在四個小包子裏來回看了看,“十一十二,穿太監衣服溜出來是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