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倒說說,你會治什麼樣的病?”
“頭疼、失眠、食不安寢……這些病草民都略有研究。”
李治轉頭去看抱著弘兒媚娘,說道:“媚娘,讓他給朕看看不礙事吧……”
武媚娘莞爾一笑:“陛下,您覺得他可靠試試也不妨。道長,你就給陛下看看吧,陛下最近老說自己睡不好,還有些頭疼,禦醫也沒辦法呢。”
絕塵子抬頭看武媚娘,目光如炬。
“草民這就給陛下診治。”
李治伸出手準備讓絕塵子把脈,卻被細細的金絲纏繞。李治訝異道:“道長還會懸絲診脈”
絕塵子回道:“雕蟲小技罷了,不足掛齒。”
一盞茶過後,絕塵子收回金絲,表情有些凝重。
李治有些心慌:“怎麼?朕的病能治好麼?”
“能治是能治……不過……”
“不過什麼?”
絕塵子道:“不過……治起來還是要花時間和功夫的。”
李治鬆了口氣,拿過桌上的酒,抿了一口。“要怎麼治呢?”
“最近長安城裏不太平……”
“胡說!長安城裏是最太平不過了!陛下治國有方,長安城裏怎麼會不太平!”武媚娘怒道。
絕塵子依然鎮靜:“娘娘息怒,陛下息怒。草民說的此不太平並非國家治理,而是……妖魔作祟……”
李治眯著眼睛看著前方:“妖魔作祟?”
“是的,陛下!”
“嗬……你這道士,給你些麵子倒說起瘋言瘋語來了。陛下,您信嗎?”武媚娘夾起一塊糕點喂到弘兒嘴邊,冷眼看著眼前的道士。
李治敲了敲桌麵,麵色有些猶豫。
“陛下,妖魔之事暫且不說,能治好陛下的病才是天大的事。草民敢以性命擔保,如若陛下能讓草民在宮中做三天法事,陛下的病不治而愈!”
李治又敲了敲桌麵,抬頭去看坐在身旁的媚娘。“媚娘,他敢說得如此絕,必定還是有些辦法的,不如讓他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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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眼裏含笑:“那就讓他試試吧,臣妾也想見識一下怎樣讓人不治而愈呢。”
“那好,朕就準你在宮中作法,如果朕的病不見好轉……”李治停下不說。
“草民明白,到時候不用陛下出手,草民會自行了斷。”
“好,那就照著道長的意思去辦。”
“謝陛下和皇後娘娘!”絕塵子鄭重跪下,領旨謝恩。
長安夜色又暗了幾分,城內隱隱流動著幾分鬼魅的氣息。絕塵子拿好手中的拂塵,慢慢向宮城外走去。他隻有一次機會,他絕不能輸給那些會令人喪失心智的妖魔們。鏟除那些害人的玩意就是他最大的意義。
曾幾何時,日子變得如此無聊。每過一天就像過一年一樣。
也許……是因為妖魔太多,讓他忙不過來吧……
三天後,宮中擺起了神台,多了許多道士和和尚。和尚自然是長安城裏香積寺的和尚,道士則是絕塵子的弟子們。
宮中內外對此事都議論紛紛。
有人說長安確實多妖魔作亂,前段時間還有人親眼見到長安街上有路人被妖怪挖了心去。許多原因不明的事情被越傳越神,長安城的百姓人心惶惶。
禦花園裏,武媚娘抱著弘兒,手裏搖著個小小的撥浪鼓。弘兒咯咯笑著,小臉天真無邪。
“我的好弘兒,你說那臭道士會耍什麼花招?”
弘兒看著小鼓晃來晃去,問道:“母後,什麼叫‘耍花招?’”
媚娘笑著,道:“我的乖弘兒,‘耍花招’就是要為難你母後呢。”
“母後不會被難住的,對嗎?”
“嗬,當然了,母後自然不會被難住…………”媚娘笑著,麵若春花。一雙若春水般柔情的雙眼閃過一絲陰狠。
“師傅,時辰到了,可以做法了。”一個小道士跑過來,對絕塵子說道。
絕塵子點點頭,拿著拂塵,走向神台。“爾等要靜心,不可有差錯。”
“是的,師傅!”小道士們認真答道。
絕塵子背過身去,說道:“在大興宮內,每個牆角都點上香燭,貼上滅妖符。”
“是。”
法事一直在繼續,從早到晚。
大興宮原本是沒有夜晚的,宮燈徹夜長明,再晚也有宮人打著燈籠四處巡夜。這場法事,讓大興宮原本不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鬼魅。
宮城牆角下燭火曖昧地搖晃,夜風靜靜吹拂,燭火長明而不斷。常人看不出天機的滅妖符貼著,像是此處原本封印著了不起的妖物。
法事持續了一夜,絕塵子沒有歇息。第二天清晨,宮內流言四起。早起的宮人眼尖地發現宮牆瓦上的寄生草一夜間不見了蹤影,隻餘一些淡色的痕跡。有人說,大興宮原本為隋朝所建,經過這麼些年歲,宮牆瓦上的寄生草怕是已然成了精怪。那些弱小的精怪受不了法事的摧殘,統統進了輪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