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子立即追身過去,半道上截下那人來。一看才知是之前被素慧容拉來的太醫院院判徒弟。
“這個時候前來,所為何事?”譚魯子擋了他的道兒,雖心知他鬧不出什麼事來,卻還是要問問。
小徒弟嘟了嘟嘴,“我來找你們督主的,有事唄。”
譚魯子皺了皺眉,還是領著他去往督主房方向。本以為督主該是落床睡了,誰知道他的屋子竟然是燈火通明。譚魯子有點疑心,走上前去叩響了房門,過了好一會兒,才聽督主的聲音傳來:“門外何人?”
“秉督主,太醫院禦醫來報。”
“我還不是禦醫!”那小徒弟在身後稚聲稚氣的叫道。
譚魯子抿了抿嘴,沒說話。
又是好一會兒,雨化田才道:“進來吧。”
譚魯子隻是推開了房門,讓那小徒弟進門,自己也沒進去,而督主卻也沒有請他進門的意思。他便站在門外候著,一候竟然候了大半夜,直到天邊漸亮,才見小徒弟從屋裏出來,雙眼紅腫,也是熬了一夜。大概是見譚魯子還在,小學徒有些吃驚,便背起手略有些裝模作樣道:“你這個手下倒是做的很稱職啊,到現在還候著。放心吧,大門我還認識的。”
譚魯子也不生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側身讓出道來。可那小徒弟竟然沒有走,反倒是一把捏住譚魯子伸出來的手,替他把了個脈。
“你……”譚魯子微微一愣,竟然沒把手給抽回來。
小徒弟一副老禦醫的模樣,搖頭晃腦道:“脈象如弦,看來肝失疏泄,你之前身體壓根就沒恢複好吧。”
譚魯子抽回手,有些猶豫,可還道:“不要多事,我送你出西廠。”
小徒弟嘿嘿一笑,再也沒多說。
督主房內,雨化田還未落床休息,反倒是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頭發,似乎不準備再休憩。他把冷掉的茶倒進了花盆中,摸了摸桌上的水壺,已經是徹底涼了。他想起若是平時,這屋裏的茶壺是從來不會涼著的,桌邊總會有那麼一個小火爐燒著開水,隻要這水壺一涼,就立馬衝起新的熱茶而來。
雨化田看著水壺出了神,卻掩不住嘴角帶起了笑意。
“你在笑什麼?”一雙手伸了過來摸到了茶壺邊,闖入了雨化田的眼睛裏。
雨化田微微出神,搖了搖頭,眼神沿著那雙手朝上爬,直到黑暗中隱約能瞧見了那人的臉,才道:“你作何出來,若是留了後遺症我可請不著禦醫來醫治你。”
對方咧嘴笑了笑,在懷裏摸了一會兒,竟然拿出一個火折子來,低下`身在桌邊已經熄滅很久的火爐上點起火來。
雨化田起身過去,抓住他的手腕,硬是將火折子躲了過來,再把他按在椅子上,“這種事你做什麼。”
那人答道:“我知你不愛喝冷茶,難道還要等到白天宮人來伺候嗎?”
雨化田按著他的肩膀,“我無需人伺候,倒是你,先回屋裏休息吧。”
“能不能不躺了。”那人嘟起嘴,“都幾天了,再躺下去我人都要廢了。”
“卜倉舟……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次。”
風裏刀萎靡了下來,隻得乖乖起身,大概是扯到了傷口,疼得他一時僵在了那裏。雨化田見了,竟也軟下了口氣,“之前就跟你說了,你不聽,萬一裂了傷口怎麼辦?”
風裏刀疼得說不出話來,重新跌坐回座位上。
隻聽雨化田在那裏道:“你本就不該亂走,別忘了,你現在是個死人。”
第28章 第廿八章
風裏刀沒想到自己還活著,他依稀記得那把劍是從胸口貫穿過去的,幾乎要讓他忘記了疼痛。所以當他再醒來,看到雨化田待在他身邊,便是脫口而出的一句:“咦,化田?你怎麼下來陪我了?”就此風裏刀又緩了兩天,這才徹底醒轉過來。而他這才知道,雨化田不眠不休照顧了他三天,才把他從老天爺手裏給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