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1 / 3)

了蘇明月一眼。蘇明月隻覺渾身冰結一般,頓時噤了聲。

他繼續道:“是我怕有人吃醋才叫他不要說的。他是個忠心的,打成那樣都沒有說。倒是你們,為這麼點小事果然鬧將起來,是要別人看我安寧侯的笑話嗎?”他越說越冷肅,充滿了逼人的氣勢。

廳裏眾人十分緊張,大氣都不敢喘。一時間,偌大的廳堂安靜得隻聽得見玄昀喝水的聲音。

思琴臉頰通紅,又氣又愧,心中暗忖:說什麼他賞秦雲裳的,分明是為了那個賤婢把事情兜下來!

秦雲裳則擦幹眼淚,眼露喜色,含情脈脈地望向玄昀。

玄昀沉聲道:“你們應該明白家和萬事興的道理。知道如今外麵怎麼傳我安寧侯府嗎?”他頓一頓,冷厲的目光在廳中掃一圈後定在思琴臉上,接著說道:“有人說侯府的姬妾爭風吃醋,下人跟著遭殃,常有下人無故失蹤,然後在亂葬崗發現屍體。

今天我要是回來晚了,趙佑安也許就被打死了。就算他真偷了東西也該送交官府,怎能由得我們在府裏用私刑?這是草菅人命!這般罪過鬧將出去,我當得起麼?你們當得起麼?”這番話說得不可謂不尖銳,也不可謂不合理,簡直如重錘一般敲打在人心上。

今天出頭用刑的幾個人冷汗涔涔,麵色鐵青。思琴直接跪倒在地。

雨燕抬起茶杯喝水,用袖子掩住麵容,嘴角忍不住帶上笑意。這侯府裏確實有人失蹤,那是侯爺清除身邊的暗探,如今侯爺卻被說成是妻妾吃醋,把自己摘個幹淨不說,還給思琴扣個治家不嚴的帽子。還說得這般有理有據,義正詞嚴。主人果然是主人,夠陰險夠狠辣。

果然聽玄昀對思琴道:“你一向嚴謹,進退有度,為何變得這般糊塗?”

思琴叩頭道:“是妾身治家不嚴,請侯爺責罰!”

玄昀歎息道:“責罰就免了。府裏的事暫時交給雨燕打理,你好好反省。想通了再說吧。”

思琴留下眼淚,哽咽道:“多謝侯爺。”

玄昀麵色一凜,看向眾人道:“以後再這般鬧,絕不輕饒!”

眾人唯唯諾諾,心裏都清楚,今天的事侯爺分明是護著雲裳夫人的。思琴夫人想打壓人家,反被奪了手中權力,這以後隻怕是要失寵了。便有人開始盤算如何討好有權的雨燕夫人、和得寵的雲裳夫人。

玄昀走過場安撫了秦雲裳一番,便急三火四地去了趙佑安院裏。

此時,趙佑安的傷口已經上藥包紮,人還昏著。

玄昀一進屋,再也不掩飾他的焦急與關切,問道:“他傷得重嗎?”

李甲斟酌著回話道:“沒傷到筋骨……可是……傷得有些重……”

玄昀沉著臉問道:“到底有多重?”

李甲一咬牙,答道:“傷到了髒腑。”

話音剛落,趙佑安一邊咳嗽一邊吐出兩口血。

玄昀忙用巾帕擦拭。

趙佑安緩緩睜開眼,虛弱地望著玄昀道:“我……沒偷……”

玄昀柔聲道:“我知道。別怕,我在這裏。”

以前玄昀也說過這句話,如今在趙佑安聽來仿若天籟,像摩挲著心田一般,隻覺得自己沉沉浮浮,終於找到可以安全休憩的地方。

他安心地閉上眼睛。

玄昀坐在旁邊,心疼得厲害,胸口如堵了一團亂絮。他麵上似乎沒有什麼表情,但劇烈的胸口起伏顯示出他真實的心境,身側的雙拳緊緊攥在一起,隻握得手指發白。

他猛地一拳捶在床沿上,惱怒道:“混賬!我連他都護不了!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他沒說“總有一天”會怎樣。李甲從他赤紅的雙目中看見無奈和憤怒。他暗想,主人有那麼多情勢要顧及,不能放開手腳去做想做的事、去護想護的人,再如何強勢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