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通融一下……”
“侯爺,您就別為難我們了。”
玄昀無法,隻得回府。
次日一下朝便進宮,惠帝還是不肯見。如此三番兩次,玄昀知道惠帝是故意不肯見自己。連求情的機會都不給。
玄昀把心一橫,直接到乾清宮門前跪著,不吃不喝,跪了一整天。勸說也罷,惠帝口諭也罷,鐵了心要覲見。
傍晚時分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雨。雨勢十分大,不過一刻,他已經被從頭到腳全部淋濕。
“陛下,安寧侯還在外頭跪著呢。”王公公小心地稟報。
惠帝麵色不虞道:“他這是要逼朕嗎?”
“他大概真有什麼急事?”
“哼,他能有什麼急事?不長進的東西!”惠帝把茶盞重重放在桌上,冷冷道:“他要跪就讓他跪著吧。”
王公公往殿外瞄一眼,心想惠帝現在發脾氣不理安寧侯,等氣消了,要是安寧侯真有個好歹還不是自己遭殃。他悄悄吩咐小太監送把傘出去。
小太監撐著傘出去,把王公公的話轉告給玄昀。
玄昀神色不動,猛地往地叩頭,再抬起頭,額上已經青腫一片。
小太監嚇到了,忙回去告訴王公公。
王公公大驚,急步跑出殿,在玄昀身前勸道:“安寧侯,您這是幹什麼呢?”
玄昀平靜地回道:“我要見陛下。”
“陛下有事不能見您,您這麼做也沒用的。”王公公汗都急出來了。
玄昀不答話,繼續叩頭。
王公公見勸不動,玄昀頭皮都叩破了,有鮮血滲出,和著雨水流下來。
他無法,急忙跑回殿,稟報惠帝道:“陛下,安寧侯在外麵磕頭,陛下要是不見他,他怕會一直磕下去!”
惠帝啪地將筆拍在桌上,怒道:“他還學會威脅朕了!”
王公公都快急哭了,道:“陛下,他頭皮都磕破了,再磕下去要出人命的!”
惠帝不耐煩地揮袖道:“讓他進來!”
玄昀進來時,渾身濕淋淋地滴著水,額頭腫得老高,臉上全是血,早沒了平日的風流倜儻。
惠帝見了又心疼又生氣,勉強讓人給他擦了臉,才繃著臉問道:“你知道朕為什麼不見你嗎?”
玄昀垂著頭,答道:“臣知道。”
“知道,你還來?”惠帝冷冷問道。
玄昀驀然抬起頭,滿眼哀痛,道:“求陛下救救他!”
惠帝冷笑道:“他殺了人,人證物證俱在,當按律處置,朕如何能為你枉法?”
玄昀向前膝行兩步,極力辯解道:“陛下,他是冤枉的,他沒有殺人!臣求陛下再給他一次重審的機會,臣一定會證明他的清白!”
惠帝冷笑道:“你用什麼辦法證明?殺人滅口嗎?”
“臣沒有殺人滅口。”見惠帝的態度,玄昀知道這回皇帝並不打算幹涉此事。聽他冰冷的口氣,玄昀全身都打起顫來,“請陛下相信臣。”他的聲音都忍不住微微抖起來。
“你自己看看言官是怎麼說你的?公然豢養男寵不算,還縱容男寵殺人行凶!就算不是你殺人滅口,就你平時的行為有幾人會信不是你所為,你還有臉要朕包庇你?”一邊說一邊抓起桌上的奏折向玄昀扔去。
皺折劈裏啪啦砸在玄昀身上、臉上。被砸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每一分疼就好似細細的針戳入皮膚,深不見血,隻是一顫一顫的疼痛。
他低聲道:“這件事情真如陛下說的那樣嗎?難道陛下就真的一點不知實情嗎?”
“你說什麼?”惠帝猝然從龍椅上站起來,茶杯被帶得哐啷一聲打翻在地,“你再說一遍!”惠帝手指著玄昀,厲聲疾色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