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花園一點趣味都沒有,花啊樹啊全都枯了,昨天剛下了一場雪,不算大,被陽光一照就融化了大半,帶著涼意的雪水從幹枯的枝杈上滴落,有一滴還落在了常夏的頭頂。
常夏神態自若的揉了揉頭發,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她記得前麵有一條長椅,清潔工人一早就會把椅子上麵的雪清掃幹淨,而且那裏周圍沒有樹,不用擔心融化的雪水,她有點累了,正好過去坐坐。
在花園中央的石頭雕像旁穿過,向左一拐就遠遠看到那條椅子上坐著人。
離得距離有些遠,常夏看不清那人的長相,捶了捶自己微酸的腰背,還是走了過去。
越走近她越覺得不對,長椅上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長款大衣,即使坐著身形也挺拔筆直,頭微微抬高,怎麼看……都有點像霍澤越。
不對——那就是霍澤越!!
常夏吸了一口涼氣,心突然“砰砰砰”的直跳,沒有任何猶豫,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轉身就往回走。
一步,兩步……
“常夏。”一道清冷的男聲在背後響起,聲音不大,但可以保證被叫的人聽到。
常夏停下步子,低著頭有些躊躇,她不知道他叫住自己是什麼意思,下意識的不想聽他說話,或者說是不敢聽。
霍澤越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但是語氣透著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
“轉過來。”
常夏踢了踢腳邊的石子,磨磨蹭蹭的轉過身。
霍澤越似乎是笑了,但常夏有點近視,看得並不真切,隨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對自己笑呢?
霍澤越有些無奈,她還真是聽話,讓她轉身就轉身,難道不知道走過來嗎?
他抬起手臂,手腕輕轉擺動一下手掌,低聲說:“過來。”
常夏的肩膀沉了沉,然後低著頭,挪著步子走過去,離得近了,站在距離他兩三米的距離問道:“有事嗎?”
聽不出語氣,但是生疏的像是在問陌生人。
霍澤越也不看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下說。”
“不用了……”常夏連連擺手,剛才強裝的鎮定一瞬間就破功,慌張的樣子像是做錯了事被大人抓到了小孩。
“我……我……我不用坐,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就行了。”
霍澤越坐著,比她要矮上一點,因為正對著太陽,仰頭看向她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眼:“陪我聊聊天,行嗎?”
“聊天?”常夏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霍澤越不說話,繼續轉回頭看著遠處。
靜了半晌,常夏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看了眼霍澤越的神色,還是淡淡的,沒有再說讓她坐下,但是也沒有讓她走。
常夏沒辦法,隻好往前蹭了幾步,坐到了長椅上。
霍澤越這時才轉頭看了一眼,兩人之間隔著半米的距離,能再坐下一個人,他沉默一下,沒說什麼。
“你的身體怎麼樣?”
“啊?”霍澤越突然開口,常夏有些措手不及。
隨後她想起來,昨天在天台上她險些暈過去,霍澤越當時看到了,所以現在問的應該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