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澤越回到別墅時已經狼狽的不成樣子,渾身上下都是濕的,頭發也濕噠噠的貼在額頭上,發尾的水淌成一串,灰色的毛衣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上麵還掛著一截破敗的枯樹枝。
對此他毫無察覺,隻收緊了懷裏抱著的東西,然後走到客廳茶幾前,小心翼翼的放下,那種疼惜的神態絲毫不加遮掩,仿佛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劉媽拿著毛巾跑過來,勸他去洗個熱水澡,不然會感冒。
他腳下不動,眸色沉沉的盯著向這邊走來的上官朵。
上官朵臉上有淚,順著尖尖的下巴滴下來,隱到腳下的深紅色地毯中。她眯眼看他,痛心也不甘心。
“她就那麼重要,值得你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就為了那些破爛東西?”
“把你的嘴放幹淨。”霍澤越一字一頓,語氣中滿是威脅。
上官朵毫不懷疑,她如果再對這些東西做什麼,霍澤越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撕碎她。
“你為什麼答應我?”為什麼答應訂婚,一點都不喜歡為什麼要訂婚?
霍澤越沉聲回答:“你心裏清楚。”
“我不清楚!”上官朵哭喊著,跟他要一個答案:“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們上床了,還是……因為你得了心髒病?”
“你心裏清楚。”還是這個回答。
上官朵淒然的笑:“嗬!那就是兩個都有了。”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答應你嗎?明知道你有心髒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我而去,但是我依然願意興高采烈的跟你訂婚,這是為什麼,你想過嗎?”
霍澤越抿著唇,冷冷的看著她,不帶一點感情,似乎也並不需要答案。
上官朵自顧自的繼續說:“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所以願意忍受你的疾病,願意忍受你的冷漠,甚至妄圖容忍你的心裏有別人!”
她疲累至極,身子晃了晃,伸手撐在沙發靠背上才麵前站穩。眼前模糊一片,腦袋也昏昏沉沉,心髒的劇烈跳動和腦袋裏的嗡鳴變成同一個節奏,她甚至想馬上閉上眼睛任由身體栽倒地上。
但是不行,她還有話要說,她要把想說的話全部都說出來!
“我真的嚐試過,假裝不知道,不在意你心裏裝著別人。我想過等,等你慢慢忘掉她,把我放進去。我什麼都可以忍,但是你要給我一個機會啊,你總得給我哪怕一絲絲的希望,我才能去努力,難道就連這點小小的請求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她把自己最柔軟最脆弱最可悲的願望說給他聽,想請他給個結果。
霍澤越的目光不變,即使渾身狼狽的站在那裏也還是同樣高傲,他從來都是這樣的。
過了半晌,他頭發上的水不再滴落,臉頰重新恢複幹燥,薄薄的嘴唇輕啟,緩緩說道:“你可以離開,可以退婚,麵對外界的疑問你可以用任何理由,我都同意。”
“……”
上官朵一時間沒有明白,迷茫的眼睛望著他,輕聲問:“你說……什麼?”
“取消婚約,你可以把責任都推給我,無論什麼,我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