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夏……”
霍澤越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心情和怎樣的語氣叫出了這個名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目的何在,但就是帶了點顫抖,又有些結巴,小心翼翼又帶著試探的叫了出來。
常夏這一次不能再刻意的忽視他,隻好強撐著轉過頭來,目光對上他的目光。
她可以清晰的從那雙黑眸中看到失望和渴望,以及濃重到抹不去悲傷。
霍澤越要的也許不一定是多麼完美的答案,也許隻是希望她能客氣一句,至少給出哪怕一絲絲的暖意,但就連這點微乎其微溫暖,她都不能給他。
“我……我聽我未婚夫的,你走吧。”
一句話,將原本站在懸崖邊上瑟瑟發抖的霍澤越狠狠的推入無盡深淵。
如果他這時能清醒一點,如果他能有平時的一般警覺,就一定可以聽得出來,常夏最開始的喉間酸澀還有之後的木然表情。
可這些並不太明顯的痕跡,全部被霍澤越忽略掉了,此時的他就像是個在沙漠中長腿跋涉的旅人,眼前沒有綠洲,連海市蜃樓都瞬間崩塌,沒有希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眼睛和心髒似乎是相通的,至少現在,他的心痛全部在眼睛中映射了出來,他想自己或許該說句話,比如“那我就先走了”或者“我還會再來”,但事實是,他早已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起身,然後在常夏的無視和季庭的勝利目光中一步步走出了門,他隻知道自己在關上門之後,將身體隱進黑暗的一瞬間,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到角落裏的一台落滿了灰的破舊自行車上。
而隨著他關門的聲音,常夏也立即她下了肩膀,坐不穩似的從椅子上栽了下來。
季庭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她站穩之後,本能的第一反應就是追出門去!她不能讓霍澤越走,至少不能讓他那樣傷心的離開,他落寞悲傷的背影,她看著都心痛,那他該有多痛啊?
“常夏!”
季庭適時的擋在了鐵門前,沉聲問道:“你要幹什麼去?”
“我……我……”常夏手足無措的閃著身體,似乎想要從季庭的身側尋個縫隙鑽出去,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才帶著哭腔哀求道:“讓我去看看他吧……就看一眼,他那個樣子……那個樣子真的太……太……”
她咬住嘴唇,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我明白。”季庭伸手將她攬在懷裏,避過她的傷口後收緊雙臂,溫聲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全都明白,會過去的,隻要堅持下去,一切都會過去的。”
“可是……”
“常夏,忘記你做出的決定了嗎?”
像是被針狠狠刺了一下,常夏的身體一抖,仰起頭來看向季庭。
她不再亂動,季庭也就順勢放開了她,輕聲提醒道:“你今天做的很棒,這一次或許再堅持幾次,他就會永遠死心了,而你擔心的事情……”
他吻了吻她的頭頂,緩緩道:“再沒有發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