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父王我娶妃了,還有母後、二哥、三哥,我要向全天下宣布──我龍四太子成親了!”
擦肩而過的距離,不熟悉的甜香掠過鼻間,嫵媚的笑容變得殘酷而妖異。
莫名其妙竄出的怪異的熟悉和強烈的嫉妒使龍言生出種種的疑問。
這個人很強,恐怕比三哥還強上三分。為什麽他聽到他的話露出既震驚又不敢置信的表情?為什麽禦行天的手心有汗?
他是誰?他究竟是誰?難道……不可能吧。
“你知道贈送紅珊瑚的意↘
“哦?”挑起幾分醉意的眼,朦朧的水潤色澤,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從飄渺如雲的薄紗中走出的年輕男子。
“你不貪杯,不會用冷漠的眼神看著我。”與年輕的麵龐不相稱的成熟的氣質使陽剛的五官隱隱現出怒氣,更多的是沈痛,“五百年前的約定你忘記了嗎?”
醉意盡去,清醒的雙眸宛如兩把冰寒的劍,鮮豔的唇吐出冷厲的兩個字:“癡兒!”
一下子刺入他的胸膛,恁是堅強的心也尖銳的疼痛起來,沈穩的表情裂出依然名為“不敢置信”的裂縫。
“你與我隻是孽緣,五百年前的約定不過是我不想繼續與你糾纏下去的謊言,你竟然癡癡守了五百年,龍遠啊……”禦行天嘲諷地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用極度緩慢的速度剝去龍遠用定力穩住的情緒;怒,像蠶吐絲,一絲一縷的拉長,一圈一圈的繞著名為“癡情”的感情,勒死了。“朕不愛你。”不再是五百年那個與他相愛的洛亭風,他是至高無上的天帝──禦行天,萬物生靈皆以他為尊。
“臣告辭!”龍遠僵硬的跪下行君臣之禮拜別。
從此,洛亭風已死,隻住他的心中。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在薄紗穿梭消失,忽然間天地變得白茫茫的一片,鴉雀無聲的蒼茫空間,獨獨他一人。他笑,高高舉起酒杯,輕輕的晃動,留在杯底的殘餘酒液越發的鮮紅如血,仰頭閉眼,最後一滴酒落入嘴裏,才發現,原本鮮紅的唇早已蒼白,如紙的臉冒出一層細汗。
“傳月老。”
月老雖然看起來老邁,但這不過是假象,他的眼清楚得很,他的心明白得很。統領龍族的黃龍一族的大太子其實是無辜人,必須以天帝之血浸染的紅線才能消去他對天帝的癡愛與痛苦。
陛下是否愛過他?月老雖然不知道,但是當年陛下解開本身的封印,又以自己的身體為容器封印龍遠無法控製的“蟠龍雲槍”何曾不是一種情?
顫唞的接過浸染天帝之血的暗紅色絲線,小心翼翼的收進懷裏。
“愛卿有好的人選嗎?”禦行天笑問。
月老立即說出定下的人選:“黑龍族族長同父異母的弟弟──墨商。”
聽到這個名字,禦行天唇邊的笑痕更深了,“又是一個看不破的癡兒。”
月老不做聲,心裏卻是在歎氣,情之一字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不少仙人所謂斷情絕愛何嚐不是看不破?
“一切就有勞愛卿了。”
“微臣定不會辜負陛下所托。”
地府外黑霧籠罩陰風陣陣,刮骨寒風夾雜無數的鬼怪的哭聲叫聲,依稀看得見鬼差用鎖鏈拘來不肯離開凡間的鬼魂,強硬的拖進地府。
閻羅殿上,一條看不出麵目像蛇樣長角有腿的物體血肉模糊,扭曲的身體艱難的蠕動,朝前攀爬,努力的靠近閻王,漆黑的地麵拖出一道道刺眼的猩紅,斑斑血跡令人不忍再視。
“讓我……讓我見他……龍遠。”
“它”費力的仰起頭,唯一明亮的雙眼滑出一滴淚,鮮紅的眼淚滾落地上,濺輕微的水花帶起的水聲在安靜的閻羅殿格外的響亮。
“讓黑龍族使者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