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父女兩個,就上演了一場隻有執事先生看得到的變臉。
執事先生卻一點都不覺得榮幸,雖然努力保持所謂紳士做派,但那眼睛低得,上下眼瞼都恨不得長一塊了。
到底是張枷欏沒忍住,看張國榮不時揉肩膀捏腿的樣子,默默走過去幫他捏了起來,隻是嘴裏沒忍住嘲諷:“讓你不用替身!十幾二十斤的行頭穿起來很舒服吧?”
張國榮享受著緊繃了一天的肌肉慢慢放鬆的感覺,也沒再繃著臉,隻應道:“你懂什麼?用替身和不用替身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即使觀眾未必看得出來,那種味道還是不同的。”
張枷欏也不再說話,隻是手上按捏的動作一下子重了起來,張國榮猝不及防之下,疼得直呲牙。雖然疼過後是很舒服,但他還是想念唐先生了。雖然是和唐先生在一起之後不久,張國榮就開始走紅,但在中間的那段時候,或者說,哪怕是歌壇影壇都走紅之後、例如已經拿到金像獎影帝的現在,張國榮拍戲時還是要吃不少苦的。尤其是他大紅之前的一段時間,張國榮身上有些瘀傷之類的,一直是唐先生幫忙搽藥按摩的。一開始手法自然不是多好,畢竟不是專業做這個的,不過是將淤血揉開罷了。但做多了,自然也就知道怎麼揉最舒服,何況兩人在一起好幾年了,唐先生對他的身體隻怕比他自己還要熟悉幾分。所以到了後來,唐先生幫他按摩的結果,不是兩人擦出火花來,就是他舒服到睡著了。
哪裏會像小妖怪似的,一下輕一下重,讓人舒服不到一會就要狠痛一下的?
所以說,果然隻有阿鶴最好啊!
張國榮一會兒眯眼一會兒呲牙地思念遠在加拿大的愛人,想著想著忽然想起來:“小妖怪!你和阿鶴聯係了沒有?”
張枷欏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忘記了。”
張國榮回頭瞪她一眼:“沒良心的小妖怪!”說著拿腳去勾來電話,撥通之後和唐先生聊了好一會,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有好好照顧自己,聽得張枷欏都要翻白眼了,才說起:“枷欏回來了,她在我這裏。”
“是嗎?那就好。”唐先生很高興,他是真的拿張枷欏當自家女兒看待的,而且很放心。張國榮不會時時拿工作中受的苦出來說,但也不會都故意瞞著他,唐先生自然知道他拍戲辛苦的,隻是他自己也有公事,暫時走不開。現在有張枷欏過去,唐先生雖然也知道這兩個人一湊在一起就沒有不鬥嘴的,但也知道張枷欏嘴裏再別扭,也還是會好好照顧他的。
兩人說了好一會話,張國榮才把電話給張枷欏,張枷欏接過去,乖乖地喊一聲“Daffy叔叔”,然後是零散幾句“嗯”、“好”之類的,不一會就將電話遞回給張國榮,自己站起身,吩咐幫張國榮準備沐浴了。
所以張國榮一講完電話,就有加了放鬆身體、舒緩精神的精油的洗澡水泡著,當下舒服得連眼睛都眯起來了。這精油還是唐先生特意給他打包到行李裏的,就為了防著他拍戲太累又沒人按摩照顧,但張國榮常常回來都恨不得倒頭就睡、又或者是頭暈欲嘔的不適,經常都是匆匆淋浴了就休息的,這瓶精油還真沒用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