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段(1 / 3)

喝水,拍戲時間又長,難免還不能換下戲服就要上廁所,張枷欏準備得也很周到,讓司機開了帶洗手間的房車過來,雖然還是不太方便,但總比公廁或者連公廁都沒有的好許多。有次張國榮一身厚重行頭很累贅,換下又怕耽誤了下一組鏡頭的時間,張枷欏居然理所當然地跟上去,張國榮一開始沒覺得什麼,直到看她要跟進廁所才嚇了一跳!他是將張枷欏當女兒待不錯,但是他又不是七老八十癱在床上起不來身的,哪裏有讓一個還沒嫁人的小女兒服侍自己方便的?張國榮滿頭黑線地將還茫然不解的小妖怪往外推,一邊說著“男女有別你懂不懂啊”一邊反省是不是自己平日和女性朋友都太言笑無忌了,弄得這個明明聰慧得嚇人的小妖怪居然一點性別意識都沒有?他卻不知道,張枷欏不是沒有性別意識,隻是在她經曆的那許多世界、在她無法屏蔽的“圍觀”裏,早將各個Leslie的身體看了無數遍了,就是這個世界裏的他,她也是看到熟悉萬分的——其熟悉程度,大概隻比唐先生低一點,畢竟張枷欏隻是看;但絕對比張國榮自己都熟的,自然也不認為服侍他方便一下有什麼可害羞的。不過這一點張枷欏不會說,張國榮自然也無從得知,所以他和稍後接到電話的唐先生的最新煩惱是:小妖怪的性別意識要怎麼辦?兩個大男人養著個小女孩兒,果然還是有些小煩惱的啊!

張國榮在這樣又愜意又時不時小煩惱的日子裏,就真的沒去想張枷欏這麼天天跟著有哪裏不對。直到有一天,張國榮依然因為等下一個鏡頭不肯浪費時間卸妝去勒頭,張枷欏依然在勸說不果之後幫他按摩額頭舒緩一去勒頭上久了帶來的暈眩感,執事先生依然是不叫到就連眼神都不往張國榮和張枷欏身邊瞥,劇組來來往往的人看著父慈女孝的一幕依然暗自讚歎羨慕……

然後原本準備給張國榮當替身、後來隻負責教他身段姿態的刁女士忽然想起來:“看枷欏的年紀,應該還在上學吧?這麼天天來探班,沒關係嗎?”

張國榮這才想起來,轉頭看向張枷欏,那一年張枷欏中學正要畢業、他和唐先生還為她究竟要挑哪所學校煩惱著,結果她家裏就來接了,卻不知道後來讀的那個大學?

張枷欏看出他的疑問,隻輕描淡寫地說:“我回家後,母親就過世了。這一年來隻顧著家族的事情,還沒再去上學。等以後……回港島上就好了。”

張國榮聽得眉毛都皺了起來,但刁女士更不好意思地道歉,他隻好和張枷欏先安撫她。等回了住處才開始盤問張枷欏這一年的事情,但張枷欏不願意拿那些或血腥或詭譎的事情讓他煩心,隻說:“母親若非答應了父親要等我成年,早去了。能等到我大致接受了家族已經不錯了……我沒事,那家裏就我最大,能有什麼事……至於母親,她自己選擇的,我也管不來。”

張國榮仔細打量她的眼神臉色,發現沒什麼不對才放下心來,隻是還是心疼她從此孤零零的一個人,張枷欏眉毛也不動一下:“孤零零?那你和Daffy叔叔算什麼?”

莫說那不過是這個身體的連血緣都沒有的母親而已,就是張枷欏每每因想念自己尋尋覓覓許久、卻仍不知相見何期的爹地,而覺得寂冷的時候,和她家爹地有著相似靈魂的Leslie、以及他身邊的唐先生,也足以暫時撫慰她從靈魂裏彌漫著的孤獨。

張國榮不知道張枷欏說出這句話的真正心情,但也足夠他將手伸過肩膀、拉過站在他背後的張枷欏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好一陣揉搓:“嗯,雖然你是個小妖怪,但我和阿鶴都會惜你的。”

雖然這個姿勢不太舒服,張枷欏還是乖乖地麵癱著一張臉任他揉搓,等他搓夠了,才又站直起身體,繼續幫他按摩。從額頭、耳後、脖頸、肩膀到背部,一路揉按捶打,因著張枷欏這次用的力道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