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唐先生得到了一左一右兩個頰吻。
再然後,終於別過。
張國榮一路走,一路還不時回頭,唐先生依然站在那裏,臉上是淺淺的溫和笑意。
直到飛機終於徹底隱入雲端,唐先生才轉身回去。來時一家三口熱熱鬧鬧,回去時卻隻得他一人,但他臉上仍帶著笑,因為臉頰上那依稀留存的餘溫。
“唉!又要好幾個月!”張國榮這才上了飛機沒半個小時,就開始撐著下巴歎氣。
張枷欏聞言嗤笑:“還不是你自己喜歡的?”
“我隻是喜歡回港拍戲,又不是喜歡拋下阿鶴!”張國榮反駁得理所當然。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還是當年你教我讀的呢!”張枷欏更加理直氣壯,看他整張臉都皺起來了,還更賣力的打擊“早說你受不了加拿大的清閑日子,你還不信!早聽我的讓Daffy叔叔先不要申請駐加多好,現在你回港就是回家,而不是離家了!”
“港島的八卦太多,對阿鶴不好……”張國榮氣勢低落下來了。在加拿大的日子很輕鬆很幸福,隻是自己還是閑不住,至少這個年紀還不是閑的時候,好萊塢又不是自己的那杯茶……
“所以說是你自己選擇的,現在整出張怨婦臉來給誰看?Daffy叔叔不在,我可不會心疼!”張枷欏原本漠然清冷的聲音裏硬是做出嘲諷嗤笑來,讓張國榮聽得牙根直發癢。要知道,他之所以會宣布退出歌壇、和唐先生一起跑到加拿大隱居,除了因為港島的八卦狗仔興起、對和他過往密切的唐先生很不利之外,更還是因為不願意張枷欏被嚇暈的事情再次發生——當然對於這一點,張枷欏更是嗤之以鼻:“都說了那隻是意外、意外!我現在病也治好了,絕對不會再出現第二次意外的!”
除了聲音,還有麵癱臉上故意展現的傲慢,讓張國榮更是恨得直咬牙!
可唐先生不在身邊,張國榮很少鬥嘴能贏得過她的,此時也沒什麼精神,幹脆撇過頭不理她。張枷欏也不再多話,收回故意做出的嘲諷嗤笑模樣,換回最習慣的麵癱狀態,隻是想著他昨晚零時了還沒睡、一直貪看身邊人的睡顏,早上又是一大早就起來的……就拿出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
果然不一會,他就睡著了。
張枷欏倒是還不困,隻是閉著眼睛養了會神,不知不覺也睡過去了。
再醒來時,是被張國榮拿頭發撓醒的,用的還是她自己的頭發。〓〓
話說,執事先生是見識過張枷欏剛回家族時,在睡夢中捏斷了一個被收買了想伺機暗殺她的女仆的脖子的,他最初看到張國榮的動作時不是普通的驚恐,但不能說清楚真相,隻一句“家主不喜歡人打擾她睡覺”又阻止不了他——在張國榮看來,有誰能比他更了解自家的小妖怪?那是他從三歲多就開始養起來的孩子啊!雖然張枷欏自幼聰慧,不需他把尿把屎的,但她衣食住行那樣不是他仔細安排了的?小妖怪是有點起床氣,被鬧醒的話本來就麵癱的臉會特別冷一些,但至多不過半小時就會緩過來的。
這樣的事,張國榮做得很有經驗了,連用她的頭發撓她的鼻孔之後,都會迅速往旁邊一躲——恰好躲過張枷欏打出來的那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