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
不同往日的繁華,此時的安城,籠罩在連綿七天的陰雨當中。
而安城外的泰山,接連七天的大雨,整個泰山山路盡是坑坑窪窪,不時有泥流滾落。
一個青年堅毅的冒著暴雨,一步步踏上高嵩的泰山。
山腳下,還能見到不時有小車開過,按著喇叭,打著雙閃,如黑暗中唯一的曙光。
暴雨打濕青年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粘著大腿內側,皮鞋上大塊的黃泥死死的粘著,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
“隻要你踏上泰山,我就原諒你……”
葉言的腦海中,依稀回蕩著出租屋內,女友說的話。
“天亮之前,徒手爬上泰山,我還是你的女朋友,要是不能,我們從此就分手吧……”
一直以來,他身邊的人都說他是一個很執著的人,確實,他很執著,有時候執著的令人吃驚。
自半個小時前,女友指著窗外的暴雨,答應他的請求,他就已經決定不管多麼艱難,一定要在天亮前爬到泰山山頂。
此時的泰山,格外的森涼,處處透著一種難言的詭異。他忍不住抬頭,看著幾乎不能見的微弱月光,緊咬著牙關,繼續向山上走去。
其實,他是一個簡單的人,也簡單的愛著一個人。他想,人生,得多幸運,才能找到你喜歡的人,而她也剛好喜歡你,他覺得他是最幸運的人,因此,他會好好珍惜決不放棄。
呼~
呼呼呼!
泰山的風似乎刮的更大了,雨水從側麵拍打著葉言的身體,讓他沒來由的感覺一陣陣的冰冷。
用手搓著雙臂,試圖恢複體溫,但夜晚的冷風配上連綿不絕的陰雨,讓一個從小就沒幹過什麼苦力的青年,格外的難熬;他甚至有種找個旅館休息的衝動。
但他不能,雖然泰山上,也有旅館。
轟!
驚雷!
一道道的驚雷,肆意妄為的打在泰山之上,葉言隱約能見到,驚雷照亮的那片不大的區域中,有一個龐大的陰影,正在發出咆哮。
僅僅是一眼,就讓葉言身體的冷意,貫徹身心。不知為何,光是看到一個陰影,就讓他有種難言的恐懼。
幻覺吧?
他微微遲疑,隨後自嘲一笑:“不用給自己找借口,既然答應了,怎麼能後退呢?”
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他繼續向泰山上走去,一點點增加自己的速度,努力跑起來迫使自己身體的溫度有所回暖。
“葉言!是你麼?葉言?”
奔跑中。
一道身穿白色的陰影,站在一顆樹下。
葉言無法看清對方的臉,隻能從聲音和體型判斷,這應該是個女孩?
“是你麼?葉言?抱抱我好不好?我好冷。”
“小姐?你認錯人了吧?我是叫葉言,但我好像不認識你。”葉言不確定的問。
“不,你就是葉言,你是我的葉言,快過來,抱著我,緊緊的抱著我。”
“我真的不認識你,我是叫葉言,但不是你口中的葉言,我還要上山,這麼大的雨,我看你還是找個旅館休息,明天再出來找人吧。”葉言好心提醒。
正在此時!
天邊劃過雷光,轟的悶響,而葉言,卻不自覺的向後猛然退開一步。
女人身體向前緩緩而來,葉言卻雙目顫抖,張大著嘴巴,心中的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衝上腦海。
沒有腳!
這女的……
漆黑中的雷光,正好照亮不遠處的女人。
一身白衣,卻不知是什麼年代的,長發披肩,能隱隱見到猩紅的唇,和蒼白不帶一絲血色的皮膚。
“鬼?”
葉言腦中炸開一個字眼,心中恐懼加重,強忍著驚慌,慌不擇路的胡亂向著一個方向衝去。
女人見他想跑,忽然尖叫道:“要拋棄我麼?拋棄我麼?負心漢,負心漢,我要你死……”
一陣陣陰風從身後刮來,葉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差點讓他嚇得趴在地上。
隻見一張爛掉大半的臉孔,能見到裏麵挪動的血管,還有流淌出來的白色腦漿,這女人是怎麼死的?怎麼會這般恐怖?
葉言幾乎發瘋的狂奔,不知過去多久,他漸漸的沒有力氣。
但恐懼還在心頭湧動,半響,理智戰勝恐懼,他終究回頭看去。
女鬼已然不見。
身後是大片的漆黑,一望無際,黑的嚇人。
猶如噬魂的巨口隨時會將他吞食。
反而是不遠處,隱約傳來怒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