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段(1 / 2)

和塵埃不能劃等號。

“這是什麼花?”白塵在前走著,卻突然停下,指著花叢中的一簇紫色的菊花:“顏色好特別。”

舒辰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來話,直到現在,他的聲音仍沒能恢複,現代醫學也沒能得出一個所以然的結論,隻說是仍需觀察,或許是明天,或許是明年,沒誰知道。

“啊,不好意思,”白塵笑笑,臉上顯出一種柔和,和他殺人時的決絕完全不同:“忘了你不能說話,不用告訴我,反正我也記不住,早晚都是忘。”

“沿著這條路走,似乎就是文學院,聽說院樓後麵挺安靜,我們去那坐坐吧。”

看到舒辰驚訝的眼神,白塵解釋:“學校正門有整個校園全址圖,我問了一個學生,所以知道那裏很安靜,不用那種眼神啊,作為一個前殺手,沒有勘察地形和得到情報的能力,我的屍體早就風幹了。”

坐在長椅上,白塵打量四周,並不看舒辰,自顧自的說話:“是不是奇怪我怎麼會來?”

不能說話,舒辰還能點頭,趁著白塵看向自己的那刻,輕輕的點了點頭。

還不都是因為那個麻煩的謝逸,說舒辰之說以失聲,弄不好是因為看到了殺人的場景,心理負擔啊,不能化解的心結,專有名詞一堆堆,好像自己不過來,就是終極的惡人。

雖然他從不在乎是不是惡人,但沈修那邊總得給個交代,正好今天風和日麗,很利於出門散步。

“嚇到了?看到殺人?”

舒辰楞,緩了一會兒,才明白白塵的意思,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比起受到驚嚇,更多的是震撼,言姐的話,形象模糊的安安,突然變成了一種障礙。

言姐錯了麼?深愛沈修的安安錯了麼?

自己錯了麼?

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是從安安那裏奪走了什麼?

舒辰困惑的抬起頭,正對上白塵的視線,犀利的眼神,掃到了他的心裏。

“當年我沒能救得了安安,所以沈年說——放棄。”

沈年?

白塵看著舒辰:“對,沈年,當時安安被綁架,就是因為沈年。”

故事塵封了太久,可當時安安無助的眼神,令白塵非常難忘。

雖然,他的記憶不太好。

沈氏盤根錯節,自然不可能隻走白道,尤其是沈家前任董事長,更是淩厲狠辣的角色,和現在完全判若兩人,當年,沈年在其父中槍時接手沈氏,如今已經不存在的秦氏派出殺手,想要趁機搞垮沈家。

那個殺手,就是從來沒有失手的NO.0,也就是現在的白塵。

沒人料到,沈年和白塵,是彼此的毒藥。

這段故事,與沈修和安安都沒有關係,白塵將落在長椅上的葉子拿在手裏,略過這段,繼續說。

NO.0突然消失,沈家亦加強了戒備,即使一百個白塵,也無法再得手,最快的方法已失效,那麼——就用卑鄙的法子。

不知道原因,總之,安安被當成了沈年的情人,於是,他被綁架了。

沈修本來就不常去安安那兒,隻是偶爾想起會去看看他,從始至終,剛剛回國的沈修,由於繁忙,竟然根本沒有意識到。

而沈年,直到安安自殺,才正式通知沈修。

“對,”白塵笑:“安安絕對是自殺,沒人逼迫他,我之所以說沒能救得了,是因為,我去得晚了。”

救得了他的人,卻沒法彌補他的心,人的心碎了,不過是行屍走肉。

白塵單槍匹馬,將在場的二十個男人全部殺死,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剛從安安身上下來,每個人都是精疲力竭。

想要摧毀一個人,首先要毀了他的尊嚴。

安安渾身都是血,股間流著渾濁的白色,那雙本來如水晶球般的眼睛裏,沒有半分神采。

沈家當時兵荒馬亂,連遠在國外的沈桐和沈綿身邊,都加派了很多保鏢,可以說是一級警戒,沈年找人安頓好安安,卻並未告訴沈修。

白塵救出安安的第三天,登山者在山腳發現了安安的屍體。

自殺,毫無懸念。

沈年並不關心安安的生死,而沈修,在聽到白塵的轉述後,並未說什麼。

沒人知道安安自殺的原因,他沒有留下遺書。

“‘我很髒’,”白塵微微歎氣:“這是我聽到安安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

側頭看舒辰,白塵將身上的落葉掃下去:“你很驚訝?”

舒辰點頭,但微妙的心情,卻不止是驚訝。

“經過那件事,基本上,沈家徹底洗白,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沈修是怎麼想的,沈年放棄了沈氏,沈修竟然養了一隻寵物犬,後來我和沈年離開了,大致就是這些吧。”

風揚,樹葉簌簌的響,留下葉隙間風的腳步,纏纏綿綿。

舒辰不知該用什麼話來表達此刻的心情,當然,他也表達不出來。

“我該走了,”白塵起身,陽光刺眼,他抬手遮陽,卻仍仰望藍天:“我後來也想過幾次,例如安安為什麼傻到一定去自殺,例如沈修的無動於衷,後來覺得挺沒意思的,也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