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晚還得做一件事,喝花酒去。”千濤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想去哪家?”孫昕表情淡然,這也是他準備做的。畢竟他和千濤這次談話是不想讓其他蒲家人知道的,所以千濤跟他在一起離開是去喝了花酒。
“這個我可是外行啊,不過被那老頭子知道我在外頭鬼混了一夜,下場會很慘的。”
千濤無奈道,他可不是孫昕,整天在外頭鬼混。不過他哥倒是這樣的,所以就被他爹給趕出家門了。
* * *
淩晨,在青樓裏消磨過時光,沾染了一身胭脂粉味與酒味的孫昕踢開了孫家大門。
“二少爺,你不要經過院子,老爺發了一天脾氣了。”
幫他開門的老仆人關切的在孫昕耳邊吩咐了一句。
“是嗎。”孫昕冷冷說道,很是不以為然。
“二少爺,你就別讓三娘為難的了,你走旁邊的側門吧。”老仆人提著燈,在前頭帶路。
“發生了什麼事了?”孫昕問。
“二少爺,大少爺平日裏不是……今日一個女子的家人找上門來了。”
老仆人吞吞吐吐地說著。
“這事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就是來鬧點銀兩花費,給他就是。”
孫昕回道,雖然蒲萬湧千濤感情好,但孫昕實在是看他不入眼。
“要是這樣也就作罷了,就是糾纏不清,那女子的兄長本就是個無賴。老爺非常憤怒,如果不是大夫人攔著,大公子非被打死不可。”
老仆人戰戰兢兢地說道,今天孫家是丟了大麵子不說,那場麵也很嚇人。孫家老爺抓著木仗踩著孫家大公子就是一頓好打,孫家大公子這事家裏誰都知道,就是孫家老爺與大少奶奶不知道而已。
“有其父必有其子而已。”孫昕冷漠道。
孫天貴吃喝嫖賭洋樣沾染,還不時在外頭養幾個姘頭,可有些女子好打發,有些纏過來本來就是想勒索他財物的。
“二少爺……你以後還是早點回來吧。”老仆人看向孫昕,不安地說道。
在他看來,孫家是家門不幸才出了這麼兩位公子,一位在外頭拈花惹草,另一位總是夜不歸宿。
孫昕並沒有說什麼,畢竟他今晚也仍舊是一身的水粉胭脂味。
老仆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合適說這些話,便也不再言語,默默在前頭領路。不經過院子,繞過遊廊,需要經過後院才能抵達孫昕的住處。
後院裏燈火昏暗,但還可見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孫昕寢室前。
“三夫人。”老仆人認出了對方,有幾分愕然。三夫人陳氏是位極其溫順的女人,平日裏可知她是很畏懼孫昕的,卻沒想她會呆在孫昕住處前等著孫昕。
如果陳氏是個平日舉止輕浮的人,必然會讓老仆人往不好的方麵去想,但她是個極守婦道的人。
“孫福,你在這裏等著,等下送我回去,我與二公子有話說。”
陳氏對老仆人說道。
“好的,三夫人。”老仆人應道,退至入口處。
孫昕看著不看陳氏,從她身邊走過,就要去開門。
“如果你還當我是老爺明媒正娶進來的三娘,就聽我說一句。”
見孫昕無視她就要進屋,陳氏竟伸手去攔阻,而她的話語裏也帶著幾分堅定。
“請這幾日不要再激怒老爺,你大哥已經夠他操心,今日因你大哥的事老爺險些中風,他年齡大了,你能否體諒一下他。”
陳氏的口吻帶著幾分懇求,想必今日孫天貴的事情一鬧,孫潮的身子有些吃不消。畢竟他年紀大了,而且脾氣也火暴。
“你與他倒是恩愛,真令人感動。”孫昕譏諷道,言語刻薄。他蔑然打量著陳氏,自從她嫁進他家,他就沒拿過正眼看過她。對於她長什麼樣,記憶竟已有些模糊了。
陳氏雖被羞辱,但卻沒有離開,她的身子顫唞著,極力壓製著她的情緒。
“八年了,都忘了這是怎樣一個漫長的時光,你這三姨娘也當得有模有樣了。你想管教我嗎?三娘,以盡我早逝母親沒有盡到的職責?”
孫昕嗤笑,他從不喊她三娘,喊這個女人為娘,荒謬得讓他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