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生帶回的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少東家,占公子還要我告訴你,蒲公子並沒有參與那些事情。”
寶生看著孫昕,遲疑了一下,還將慶新要他傳遞的話語說出。這事牽涉到孫家險些被滅門一事,對孫昕而言他或許並不想聽到蒲姓。
孫昕將信收起,抬頭看著寶生。
“我知道他不會參與,而且……隻怕他未必還活著。”
孫昕的臉色凝重,他很了解千濤也認定蒲家人對自己族人也不會手軟,他的嫂子不就是死於自己的人手中嗎。
寶生茫然,慶新說“被囚禁”在於他不想去接受千濤可能已經死了的念頭嗎?難道那個喜歡說笑,對他如親生兄弟般的千濤真的已經死了?
孫昕抬手摸著寶生蒼白的臉,他知道寶生很喜歡千濤,雖然那種喜歡與對他的喜歡是完全不同的。
“寶生……千濤的事我有一定的責任。”孫昕攬住寶生,他不能原諒自己的是他離開刺桐前沒有盡力去勸告與警告。不隻是千濤,還有他的家人。
寶生看著孫昕,他不知道孫昕說的責任是指什麼,蒲家人會做出這些事情本就出乎意料,人是無法為無法意料的事情去付責任的。
寶生伸出手抱著孫昕,千濤如果真的死了,孫昕與他是從小的朋友,心裏的難受是可想而知的。
“少東家,你無法製止未發生的事情,這不能怪你。”寶生說道,孫昕心裏是如何想的?他不該去自責,他家人的死也不是他的責任。
孫昕放開了寶生,他不是要在寶生這裏尋求安慰的。
“寶生,你回家去吧。”孫昕摸了摸寶生的頭,晚上回去會比白天更安全,不會被蒲家人盯上。雖然晚上有宵禁,但隻要走小巷就不用擔心。
“少東家,那我走了”寶生說道,他必須早些回去,若不家人會擔心的。
“寶生,路上小心些,不要走大道。”孫昕吩咐道,寶生前來見他是冒著危險的。
“我知道的,少東家,我走了。”寶生笑道。
“寶生,你明日不用再過來,不需要再冒這個險了,你跟家裏人好好準備一下,天一黑就要到港口去,知道嗎。”
孫昕又吩咐了一番。
“我會小心的,少東家,我走了。”寶生點了點頭。
寶生很快離開了,孫昕看著寶生離去的身影,臉上有幾分關切。
這個少年冒了不小的危險幫他做事,這次如果不是有寶生,他可能真要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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靼子進城前,有幾戶大戶人家獲得消息就離開了刺桐。這幾戶大戶也包括吳炎的家人,但聽說吳炎留了下來。而外人還因為吳家沒留下仆人,倒留下位公子看家感到很吃驚。
寶生料想著蕭瑟應該住在吳家,這在於蕭瑟居住的地方非常的雜亂,靼子進城後,那裏越發的不太平,並不適合人居住。
吳家是棟老宅,很大卻也有些陳舊。吳家是真正的世家,祖上的聲望一直很顯赫,隻是到吳炎的父輩那代就沒落了。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吳家終究不是普通人家,也是因此寶生從不曾去吳家拜訪過吳炎。
寶生站在吳家大宅的門外遲疑了一下,終於動手去推門,門並沒鎖上,一推就開了。
庭院裏寂寥得仿佛許多年未曾有人在這裏居住過一樣,吳家人在離開那日應該是很匆忙的, 院子裏滿是丟棄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