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才會叫咱們趕快離開青州!」

小七忘了蘭罄最厭惡別人提及他的容貌,一番話講下來,完全就是結結巴巴、顛三倒四。

但幸好蘭罄臉色變了幾變,居然也沒發大怒,隻是什麼話也不說。

小七屏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最後,蘭罄輕輕冷哼一聲,拍了拍手中杯子的粉末,睨了小七一眼,要小七接著做自己該做的事。

小七心驚膽顫地瞧了蘭罄半晌,百般斟酌後,才小心翼翼說道:「所以我們現下知道的是:第一,青州有個來曆不小的人,捕快包庇他,百姓懼怕他,而那人也許喜歡一些長得……嗯……比較奇怪的人;第二,譚樺說殺他的人還囚了許多人,囚一個人還好,但要囚的人多了,必定會有些不尋常的跡象顯示。」

「所以?」蘭罄還是覺得這兩件事沒有多大關連。

「……」小七搔搔頭,然後尷尬地笑了笑。「所以……日前就知道這樣,其餘的我也還弄不明白。」

蘭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眼裏卻沒有怒氣,隻是覺得小七的神情有些好笑。

小七想了想,再說:「要不,譚樺這裏查不出什麼,咱先從那個有來曆的人查起吧!」

「不成!」蘭罄臉色陰了下來。「咱又不是出來玩的,管他什麼有來曆的人,那是青州城的事,不是咱歸義縣的事。快將殺害譚樺的凶手找出來,然後拘了回歸義縣去,要不然拖太長時間,爹會等得焦急。」

小七還想說,但見蘭罄又眯了眯眼,到口的話便全噎了,吞回肚子裏。

蘭大魔頭如今雖然從良了,但還是不能得罪的,反正他也隻是個被抓來充數的捕快,做事太認真也沒額外的銀子可以領。

想到這裏,小七便稍微鬆了點氣。是啊,這世間誰生誰死,誰清白誰含冤,又與他何幹?就這麼算了也好。

隻是……想起那死後差點連鬼都做不成的譚樺……還有那些他沒見過,不知被囚禁何處的無辜少男少女……

小七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那胸口,竟就一抽一抽地……

連續幾日無所斬獲,小七和蘭罄通常天一亮就出門,到深夜才回客棧,隻是一直苦無線索,直到最後店小二被小七纏得不得了,才說道:「這是肅王治下,若真治安敗壞,那便是道肅王管理無力,多大的罪啊,大家當然不敢議論。」

小七聽了覺得好像快要碰到什麼東西似,可就是沒觸到心頭重要的一點,於是所有疑問還是存在心頭,怎麼解也解不了。

這晚小七和蘭聲帶著小豬重遊青江,其實這兩天這條長長的江水他們已經不知看過多少遍,但小七今天眼皮跳了跳幾回,蘭罄本來要回去客棧了,小七卻說想到江邊走一趟。

來到青江時,下起了蒙蒙細雨,小七左手提著燈籠照路,還牽著趙小豬的繩子,右手則撐著油紙傘為蘭罄遮雨。

蘭罄大搖大擺地走著,偶爾停停看看江邊綠柳,碰著了別人家橫出長堤的樓閣,他便駕輕功越過。

而小七則必須認命地抱起豬,施展輕功緊跟蘭罄。

兩人便這麼走了一段路,又是無功而返打算回去時,小豬卻突然叫了幾聲,轉頭看看蘭罄和小七,然後往前跑去。

小七拉緊繩索,本來要把小豬扯回來,但不知怎麼地眼皮又是一跳,便把繩子給鬆了,隨便豬跑去。

小豬一路嗅嗅聞聞跑跑跳跳,蘭罄跟任它身後,神情認真地說:「小豬一定發現什麼線索了,我們跟著它就行了。」

小七知道蘭罄帶了一塊譚樺穿過的衣衫布料出來,也給豬聞過了。

隻是這幾日豬不是一會兒發瘋狂跑,跑去啃人家瞎眼老太婆的青菜攤,就是跑一跑累了直接趴下來休息,雖說小豬的鼻子的確十分靈敏,但譚樺死了那麼多天,就算有什麼味道也都散了,更何況今天還下起了雨來。

隻是,蘭罄說什麼,小七還是聽的。於是隻得同蘭罄跟著那隻豬,從江堤上跑了下去,盲目地在街上亂竄。

雨持續下著,蒙蒙渺渺,如煙似霧。

小七撐著傘走在蘭罄身旁,蘭罄的雙眼專注地看著他的愛豬。

小七的目光注視著蘭罄,傘全遮在蘭罄頂上,也沒察覺到自己半個人在雨中,肩膀上早濕了一大塊。

兩人一豬來到了江邊生意繁榮的大街,因為下雨的緣故,街上行人雖少了,但街旁林立的茶寮酒鋪裏卻多了些躲雨閑聊的人,兩旁店家的燈籠在雨霧中亮著,配著偶爾傳出的喧嘩人聲,倒還挺是熱鬧。

這時,小山豬一個急轉,往轉角巷子裏頭衝去,而正在此時,轉角那處也匆匆忙忙走出來一行人。

最前頭的那個人一個不小心絆著了豬,踉跆了一下,腰間配飾搖晃中叮叮當當響起,旁邊的人立即緊張地走向前來攙扶,直嚷著:「小王爺保重,沒摔著吧!」

小豬給那人絆了一下,發出慘叫的聲音,蘭罄臉色一變,直即衝向前去,指著對方鼻子罵道:「可惡的東西,你踩到我的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