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稱作皇城的地方很大,結果小七便迷了路,找不著回去的方向。
小七也不急,隻想著待會便會遇見人了,遇見人再叫那人指路讓他回去就好,哪知卻在這時,他眼前閃過了一個明黃身影。
皇宮裏會穿那身黃色衣衫的也隻有他爹而已,小七高興地跑向前去要叫他爹,誰知才片刻時間而已,爹就消失了身影。
小七眨了眨眼,從爹的背影看來爹似乎在生氣,而且在夜裏走得這麼急,不知是怎麼了。
他見過爹生氣,爹生氣時是很恐怖的,曾經一次禦書房裏血濺了滿地,就因一個臣子鍥而不舍地上書,要爹盡快立後。
那次真的嚇壞小七,害得他從此以後不敢再踏進禦書房。
那晚爹來時告訴他:「爹的後位,是為你娘一個人留的。」爹摸著他的臉,看著他,神情複雜地說:「小月和你娘……長得真是好像。」在他臉上的手也反複撫著,而小七不敢動彈,隻得任由他爹一直摸。
小七從回憶中回神過來,轉頭一看,見到不遠後頭有道高牆拱門,上麵寫著「長春宮」三字,而且下頭守著許多侍衛。
小七覺得好奇,仍帶著孩子心性的他便翻牆而過,爬入了人家的院子裏。
「誰?」一聲冰冷清脆的聲音傳來。
才剛站穩的小七一個抬頭,便見著個好美好美的天仙姐姐站在他的眼前,那個天仙姐姐眼如點漆、發深如墨,麵容豔異冷淡,眉宇嗔視間顏色若春風上染,兩滴晶瑩淚水滑落香腮。
叫小七隻那麼一望,便三魂七魄全給吸了去,愣愣看著人嘴巴大張,口水嘩啦嘩啦地流下。
「無禮小賊,膽敢闖入長春宮!」神仙姐姐沒先去擦自己的眼淚,反倒一個巴掌先扇過來,扇得小七回過了神。
小七眨了眨眼,捂著臉頰退了兩步,又偷看了神仙姐姐一眼,小聲說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裏不能進來……也不是故意看你哭的……」◣思◣兔◣在◣線◣閱◣讀◣
然後用他笨拙的四肢重新爬出牆外,要翻過牆時又看了人家一眼,然後才呆呆地爬下牆,消失在那神仙姐姐視線之中。
後來回了靈犀宮,小七整整發了三天呆,一直沉浸在那個人懾人心魄的容貌裏,回不過神來。
之後他問了嬤嬤那個神仙姐姐是誰,嬤嬤本來不說的,但被纏了一整天後便敗給小七,偷偷地說了。
「那是首輔蘭壑蘭大人的三子,新科狀元郎蘭罄。」
「噢!」小七懵懵懂懂地點頭,什麼是首輔他不知道、新科狀元郎是什麼他也不知道,隻知道他曉得了那神仙姐姐名叫蘭罄,而且不是姐姐,應該叫哥哥才是。
小七想了幾天,後來又忍耐不住,連續幾個晚上都偷偷跑去看人家漂亮哥哥,可是對方不是不理他,便是對他惡言相向。
直至某一天晚上,那人沒出來院子裏,他溜進了人家房裏,見著那人暈倒在地還發起高燒來,這才慌亂地把人扶到床上,又跑回自己的寢宮問了嬤嬤怎麼辦,然後再跑去那人院子裏打水擰巾子,一晚無眠為那人替換額頭上的濕布,好讓那人能睡得安穩些。
結果忙著忙著,天快亮時,他也昏昏沉沉地趴在床沿睡去。
「朕聽說你病了……」熟悉的聲音幽幽傳來。
「滾——」身旁的聲音絕望而淒厲。
門被狠狠甩上,房裏安靜下來後小七從棉被窩裏爬起來,他還沒弄明白怎麼自己會在別人的被窩裏醒來時,就讓身旁那個人掩麵顫唞的模樣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七自己一個人焦急慌亂了老半天,才想到可以安慰人的方式,他伸手拍著這個人的背,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幹脆不說了。
那人僵了一下,但也沒揮開小七的手。
小七輕輕地拍,不敢太大力。他怕一個使太大勁,會傷了這個看起來好脆弱好脆弱的人。
之後他再往長春宮去,蘭罄也不再趕他罵他了,隻是臉還是那樣冷冷地,總是愛理不理的模樣。
然而平靜的日子過沒幾天,某夜小七又如同往常一般偷偷翻牆跑到人家院子裏要看漂亮哥哥的時候,卻聽見了一聲又一聲憤怒的嘶喊。
那半掩的房門內傳來某種隱晦的撞擊聲與壓抑的哭聲,那個人口裏罵著毒惡的言語,朝誰吼著:「我蘭家為你東方家固守皇朝百年,你卻汙蔑我一門忠烈殺我蘭家一門七十二口,東方緙,我做鬼也不會饒你、不會饒你!」
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叫小七隱隱顫了起來。
他偷偷由門縫往屋裏瞧,見著的情景叫他震驚得無以複加。
他那穿著明黃皇袍的爹將一個少年壓在桌上逞著獸欲,腰間每次的擺動,都讓那披頭散發淚痕滿麵的人發出作嘔的聲音。
那人罵著、小七愣著,直到他爹發現了站在門口的他,將自己從那人的身下抽離,走到了門口來。
「小月,你在這裏做什麼!?」爹震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