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輕鬆,還擅自把他們之間恩恩啊啊的那一段隱匿不報,心裏一個怒,便抬起腳重重朝小七的腳背踩下去。

小七被踩得悶哼了一聲,他含著眼淚哀怨地看向蘭罄,蘭罄卻把臉別開去,不想理會小七。

小七無奈,施問再問王府那三日的情形,小七隻得噙著一泡淚一一回答。隻是說到那株血紅色的月下美人在小七的觸碰下突然開花,而後譚樺出現狂風大作,旋風刮著碎瓷器.

施問說道:「東方雷引犯下這等滔天大罪,實是令人發指。但譚樺不是魂魄殘缺幾乎連鬼也當不成,為何最後卻能救你們?」

小七頓了頓,抓了抓下巴說:「這點我也有想過。當日小蒼山那個老道士說譚樺散去的魂魄還留在死前之所,而東方雷引那株曇花原本也是白色的,直至譚樺死前左右才突然變紅。照理來說這之間必有關連,興許譚樺散掉的那部分魂魄便是落在曇花之上,惹得曇花異變化成血色。

之後當他的魂魄與存於曇花內失去的那部分魂魄合而為一,那冤氣一盛,就追著東方雷引跑了。不過,這也隻是我的推測……真正情形是怎樣,我也不明白……」

蘭罄哼了一聲。「怎麼推敲來推敲去,還是說不清楚!你這叫我爹怎麼審案?」

「呃……」小七覺得這兩日自己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挺得他這大師兄討厭的。

蘭罄念道:「跟了我這麼久,卻什麼也學不會。譚樺就在門外,想知道什麼,找他來問不就成了?」說罷朝外頭喊了一聲:「譚樺出來,大人間案!」

陰陰暗暗的庭院外頭突然卷起了一陣挾帶霧氣的風,那風輕輕吹進了花廳裏,施問等人當下都覺背脊一冷,但仔細瞧著門口處,卻還是同以前一樣見不著任何東西。

「譚樺在……」鬼魂幽幽的聲音傳來,譚樺跪在門口,未敢靠近衙門中雨位正氣與戾氣滔天的大人。

「大人看得見嗎?學生還是看不見。」南鄉在施問耳邊竊竊私語。

施問也搖了搖頭,本想問「譚樺來了嗎」,可見小七臉色突然化得慘白,而後要往自己這裏竄,卻又讓兒子給抓了回去時便明白,已經來了。

「譚樺,你魂魄可已凝聚?」施問問。

「謝大人關心,小民魂魄的確已經凝眾。」譚樺跪著朝施問叩了一個頭,伏在地上說道:「當日小民死前散去的魂魄隨著一口鮮血噴出,附在肅王府的曇花之上,此次幸得小七大人與小黑大人幫忙,才得讓小民與花中魂魄合而為一,不至於魂飛魄散而去。」

蘭罄將譚樺的話轉述與他爹聽了,施問才點頭,放下了一點心。「既然如此那便好了。如今東方雷引也已關入牢房,後日便會開堂審案,你安心下去,無須再牽掛,本官必定會還你與其它冤死及受苦之人一個公道。」

「謝……大人……」譚樺低低啜泣。

小七望著蘭罄的背影好一陣子,才慢慢地摸回自己的耳房,往床上躺去。

過沒多久,蘭罄回了房,然後小七聽見腳步聲在外頭來來去去,也不知在幹什麼,最後停在他的房門前麵。

小七抬起頭,見著蘭罄抱著他的被子和小瓷枕,站在門口處望著他。臉上神情還是淡淡的,看不清楚是喜是怒。

小七張了張嘴,不知道這時該說些什麼,蘭聲見小七一直都不說話,臉色一陰,便跑回自己房裏把瓷枕被子一扔,自己睡去了。

小七默默地坐了起來,歎了一口氣。

春[yào]那事他們兩人都同樣受害,小七覺得自己讓蘭罄別將這事放在心上是不想他自責……雖然依蘭罄的性子要自責很難,但這也是最好的方法不是嗎?隻是不知蘭罄幹什麼從那時候起便變得陰陽怪氣的,小七想不通那時說的話是哪句得罪了這位大人,能讓這個人氣這麼久,都兩天了,氣還沒滑。

他想起之前金忠豹國將蘭罄托付給他照顧時,丁金叮嚀他的一番話:「咱們衙門裏才這麼一個小黑大人……別惹他生氣。要你真的惹惱了他,那就絕對是你的錯,要立刻賠不是……」

小黑大人不隻是衙門裏人的寶,也是他放在了心上的一個人,要這人這麼長時間不開心,不用那些人說,小七自己就覺得不快活了。

不用那些人說,小七自己就覺得不快活了。

小七慢慢來到蘭罄床前,稍微靠近了一些,在沒有燭火隻靠月亮光芒的夜裏,輕輕喊了一聲:「師兄……」

躺在床上的蘭罄眼睛睜開,看著小七。

小七搔了搔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都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我惹了你生氣。」

「哼。」蘭罄鼻子出氣。

小七見蘭罄沒有把臉別過去不聽他講話,也沒發脾氣,心想情勢甚好,便抓緊時機再說:「那個……我方才回來的時候,聽見鍋子和蓋子說最近山上飛禽走後一下子少了好多,獵戶都抱怨著獵不到野味。鍋子蓋子說那肯定是有熊出沒的跡象,前幾回也都這樣,熊一出洞,山裏走獸不是被吃就是逃得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