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光出去了一會兒,而後等素蘅和子問服侍好了,她才入內。
洗得幹幹淨淨的小七側臥在床上,子問坐在床下溫柔地替他捏著腿,素蘅則端著他最愛的小點心一口一口地喂他,小七神情傭懶而放鬆,眼皮低垂著仿彿要睡去一般。秦晚看著其實並不出眾的小七出了一下神,這個人,他們浮華宮的副宮主,天生便有一種吸引人的氣度,無論他那張臉是「陳七」還是「林央」,都讓人無法忽視。
小七懶懶地瞟了秦晚一眼,說道,「宮裏最近有沒有什麼事?」
秦晚說了一些浮華宮近來的大小事給小七聽,神情恭敬。
「宮主和小宮主呢?」小七再問。
秦晚細細說了這二人的詳細情形給小七知道。
「恩……都沒事就好了……」小七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秦晚退了出去,素蘅見小七眼睛還是要閉不閉地,便說:「公子,子問這陣子學了幾首曲子,讓她彈來聽聽好不?」
「……也好。」小七打了個嗬欠說道。
外頭天色還亮著,小樓的窗口旁灑著白亮的日光,素蘅點燃香爐裏的檀香,子問取來了琴,在房裏輕輕彈奏著。
小七側躺在床上眯著眼,吃著素蘅一顆一顆遞來的小果子。
子問先是彈了幾苜輕快的曲子,他大爺也愉快地跟著哼,哼那三一月裏迎春花兒開,美人啊就一個個地來~」
接著曲子越彈聲調越慢,他便舒服地閉上眼,嘴裏隻剩嘟噥,慢慢隨著溫柔的曲調沉入夢鄉。
小蘭花從青州回來,說了件讓蘭罄驚訝的事。
原來當日蘭聲帶小豬去青州,小豬聞了譚樺衣服後三天兩頭跑去咬白菜的那個瞎眼老婆婆原來是譚樺的娘,譚樺的娘五十歲才生譚樺一個兒子,鈐來老伴走了兒子失蹤,隻剩她孤伶伶地在青州賣菜。
小蘭花與譚樺他娘一見如故,便認了她當幹娘,然後接回了歸義縣與她一同住。
蘭聲聽完之後很是得意,又抱著他的愛豬去找小春和雲傾炫耀一番。
小春笑笑地摸著小豬的腦袋,隻是那雲傾還是同以前一樣離得老遠,不肯接近小豬半分。
「小豬很幹淨,我三天就會替它洗一次澡的!」蘭罄對雲傾這麼說,可雲傾聽到那豬居然三天才洗一次,竟然跑得更遠了。
小春見到雲傾的神情,便指著那個人一直笑。
蘭罄覺得小春笑得臉紅紅的好可愛,短短的手指也好可愛,讓他想起昨夜躺在他床上任他玩弄的小小七。
小小七和小春長得好像好像,一對桃花眼幾乎一樣,可是小小七臉上卻有一道又一道的劍痕,那些傷痕平日雖然被小七隱在人皮麵具底下,然而隻要想到,他便覺得心裏一直不舒服。
蘭罄於是問道:「你是神醫,定是醫術很厲害,什麼都能治的吧?」
小春說道:「當然,沒什麼是我不能治的!」
蘭罄說:「那有一個人臉上留有很久很久的傷痕,能治嗎?」
小春一愣,自然想到蘭罄說的是誰。他隨即從懷裏拿出一個白玉小瓶子,交到蘭罄手裏,說道「這叫回春膏,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回春聖品!隻需要用上一點點,不但能去腐生肌、容貌再生,還能讓鶴發雞皮者重回青春美貌。不說你不信,這東西真正好!當年我家那口子受困火場,後來找到時半邊臉都燒焦了,也是叫我用這回春膏一點一點地塗,把他那張如玉臉蛋慢慢抹回來的。」
小春再說,「七師兄那臉雖然傷了十幾年,可也沒關係,隻要耐心地抹,不出一個月,便能還一張幹幹淨淨、英俊瀟灑的麵容給他!」
蘭罄高高興興地把小春給他的回春膏給塞進懷裏,而後小春又自吹自擂地說自己這藥有多好,瞧他那口子臉上牛點火紋過的痕跡都沒有,又說當年師父幾次要幫七師兄去那傷痕七師兄都不肯,但這回若大師兄出馬,肯定能成,還說七師兄心裏就剩那一點小疙瘩而已,大師兄多加努力將一切弭平雲雲!
小春那對靈動的桃花眼在說話的時候睜得大大的,叫蘭罄忍不住想起了小七縮小時的模樣。
覺得這個小粉團好生可口的模樣,想著想著,蘭罄便張開了嘴,朝著小春粉嫩的臉頰一口咬了上去。
「哇嗚一一」小春嚇得叫了一聲。
可蘭罄咬了之後還覺得牙癢癢的不過癮,又把小春的手抓了起來,朝他軟軟晌小手掌,便是啃。
「你這混帳——放開他——」遠遠站在一旁,可一直關注著他們情況的雲傾發覺小春被咬,心愛的人身上沾了別人的口水,便怒著提了劍過來。
可一個小不隆哆的白衣小娃娃拿著一柄很長的劍,還氣衝衝的臉頰都鼓了,那看起來簡直比小春可口上千百倍。
結果雲傾不來還好,他一朝蘭罄而來,蘭罄不但躲都不躲,還眼睛發亮地朝雲傾撲了過去。
然後兩個人便在地上扭打了起來。
「不要啊——」在旁邊的小春看得緊張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