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經曆是有一次小刀進山裏砍柴,走迷了路。天將黑時繞到了一個塌陷的墳邊。小刀嚇得大叫一聲捂住了眼睛,然後從張開的指縫間,看了腐朽的棺木,還好,沒有看到白森森的骷髏。
這時一隻毛茸茸的動物擦過腳邊,飛快地跑遠了。那是一隻灰褐色的長尾巴動物,象小狗般大小,兩耳尖尖。小刀猜那就是狐狸。回家後小刀大病了一場。高燒四十度兩天不退,巫婆直唱了一夜經才把狐仙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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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了,小刀到縣裏讀的高中,開始覺得家鄉的落後愚昧。到了大學,請教過學校裏的心理醫生才知道,這狐仙附體也叫縮陽症,是癔症的一種。不同的村莊有不同的發病情形, 發病的症狀跟傳說中的一樣,其實是一種心理恐慌造成的。小刀也就慢慢遺忘了兒時的恐懼。
想不到最最現代最科技的網絡上也有狐仙?小刀跑下了辦公樓。進宿舍樓道後就開始用自己五音不全的嗓門大聲唱起國歌,為自己壯膽。開宿舍門的時候,鑰匙怎麼也插不進去,還掉到地上一次。
小刀睡覺時用被子緊緊地捂著頭,一閉上眼就是小時看見的那個朽爛的棺材。良久才入睡。
象往日一樣,小刀夢見了他。小刀夢到自己從背後抱著他,幸福在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他則對著鏡子在梳頭。突然,小刀發現擱在他頭上的自己的臉變成一張狐狸的臉,白色的毛發,尖尖的耳朵,長長的鼻子,兩隻眼睛狐媚百生,還在鏡子裏衝小刀眨了眨眼睛。
小刀大叫一聲醒過來,天已大亮。看看表,已經八點四十。完了,今天是暑期補習班的報名,王主任叫小刀和李老師負責報名的。要遲到了!
小刀飛快地跑到報名地點----校門口。李老師一見到小刀就嘮叨開了:“怎麼你又遲到了現在的小年輕就是這樣懶一點都不象話哪象我們那時你誠心讓我這五十歲的老太太來搬桌子椅子啊真是的你快去打兩瓶水來吧我們要忙一整天呢。。。。。。”
小刀的頭還在劇烈地疼著,一聽李老師這樣的嘮叨,更大了一倍。李老師正好到了更年期,情緒本來就不穩定,加上她自己家庭不幸,更是乖戾難處。她的老公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局長,在外談業務時嫖娼被公安抓個正著,雖然沒有上報,卻在這個小小的中專學校傳了個遍。李老師覺得在眾人麵前抬不起頭,更加嘮叨,指責看到的任何一個人,轉嫁自己的羞愧心理。時間一久,大家都不買她的賬,周老師就公開跟她吵過兩架。王主任是個老好人,但畢竟是主任,有權排課及安排加班,分配加班費,所以李老師也不會吵到這頭上。英語教研室裏總共就五個人,還有一個小陳天天泡股市,整天不在。這下所有的嘮叨都給了小刀。小刀工作才一年,資曆淺,加上脾氣內向懦弱,李老師就明擺著拿小刀做出氣筒。周老師非常看不慣,私下裏跟小刀說:“馬善被騎,人善被欺,小刀你雖然才來,也不至於受她的氣!”可小刀跟她說,李老師年紀大了點,又那麼可憐,讓她發泄發泄就好了。周老師搖搖頭,反正她在時就會幫著小刀還李老師幾句,其它時候,隻能眼不見為淨。
小刀早已練成充耳不聞的絕好本事,默默地做完了所有的事,坐在板凳上看英語。這個班報名的人不太多。每次放假,他們都想到辦這個英語補習班。但由於實在實力太差,生源都給金陵夜大,南大補習班搶去,每個班都是稀稀拉拉搞個二三十個人開課。一人收個兩三百,就四五千塊錢,學校收去四成,科裏提一成五,還剩兩三千來塊錢,外教分掉一千,基本就沒有了。
班不小,雜事還不少呢。小刀就是類似班主任的角色,報名啦,發課本啦,印試卷啦,改作業啦----雖然都是標準化試題,但改著還是要費時費眼費力。到了最後,隻是象征性給個一百五兩百元的,明顯拿小刀當廉價勞動力。但這事倒是李老師最起勁,忙前忙後的拿批文,聯係場地,聯係外教;所以一般也是她來分錢,小刀本人都沒意見,其它人當然也樂得省事。
小刀的最好朋友連天雪就曾經數落過好多次。連天雪每次說小刀時都是痛心疾首的:“你呀你,怎麼一點都不為自己打算一下?你在學校裏那幾個破錢還不夠你吃飯的,現在學校早已不分房子,你哪一年才能混到自己的家?再說了,這不是錢多少的問題,這是一個尊重的問題!你付出了勞動,就應該得到相應的回報!太欺負人了!”
小刀每當這種時候就很不自然,說:“沒有這麼嚴重吧,我已經比以前的學徒工和實習生好多了。至少我是有工資的。。。。。。”
連天雪總是會在這時候怪叫一聲打斷:“SHUT UP!真受不了你這種奴性嘴臉!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