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被一個弱小的人類踩到腳下,而且毫無還手之力。
不甘,憤恨,卻沒有絕望。
男子還是不解氣,麵上有些狠意,抬腳踩向莫邪月的脖子。
他是下了狠勁,這一腳落下,莫邪月的脖子就會被踩斷,絕無生還的可能。
莫邪月看著落下的腳,瞳孔不禁放大。
她這是要死了嗎?開什麼玩笑。
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的一道金色的利芒射透了男子的丹田。
男子的動作僵在了那裏,肉眼可見靈力從丹田的傷口處流出。
他,被廢了。
因為慣性,男子被擊倒在地,整個人不停的抽搐著,眼睛瞪的很大,充滿看了不可置信。
莫邪月艱難的偏過頭,就看到夙溟踏空而來。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襯的他愈發神聖不可侵犯,一張麵具更添神秘。
看到夙溟,莫邪月忽的鬆了一口氣。
他來了。
就像是孤舟看到了港灣,那一瞬間十分安心。
夙溟將莫邪月抱在懷中,第一句不是關心傷勢,而是出言指責:“徒兒,你還是太弱了。”
“是啊,太弱了。”莫邪月低聲呢喃一聲,小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
正因為太弱了,才受到了如此屈辱。
沒想到,如今的自己連一個築基九階都打不過,還被欺辱至此,真是可笑。
“不過,很棒。”夙溟冷硬的眸中有幾分的柔和,伸手在莫邪月腰後摸索,隨即一摁,斷裂的骨頭已經被接好。
當再次看向地上的男子時,一雙鳳眼中的柔光頓時被陰戾取代。
“徒兒想讓為師如何處理這個螻蟻?”
莫邪月皺著小眉頭,語氣淡漠:“殺了他。”
她絕對不允許,一個將她踩在腳下的人類活在這個世上。
“為師正有此意,走吧,玩夠了就該回去了。”夙溟抱著莫邪月走向宮門處,而身後的男人身上忽的燃燒起了幽綠色的火焰,伴隨著一聲聲的慘叫卻無半點熄滅的意思。
這種火焰喚作幽冥火,不會傷了人的身體,但是卻能燃燒起靈魂。
待火焰熄滅的時候,也就是靈魂被燃燒殆盡的時候。
到了宮內,天啟皇帝和皇後還有莫子桀都等在那裏,正因為他們看到了夙溟出了城門才沒有跟上。
又也許,是方才的衝擊力太大,讓他們一時無接受。
莫邪月看到了他們的身影,連忙將頭埋在夙溟的懷中。
夙溟眸中有些笑意,並未說什麼。
“國師,月兒她怎麼樣。”天穹皇後連忙上前詢問,話說出的同時眼淚也流了下來。
“她沒事,隻是累得睡著了。”夙溟低聲解釋,看了一眼地上已經僵硬的屍體又道:“宮中,該好好的肅清了”
“恩,正有此意。”朱啟皇帝點頭,麵容沉悶。
沒想到,皇宮內竟然有奸細。
如果今日不是月兒,那子桀雙靈根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如果讓那些人知道子桀是雙靈根,那自己就算是拚上整個天啟也保不住。
“月兒。”
看著夙溟抱著莫邪月離開,天啟皇後不禁輕喚了一聲,麵容擔憂脆弱。
天啟皇帝拉住了她搖了搖頭,心中無奈。
月兒兒現在想必是不想讓他們見到她,說實話,方才那一幕也嚇到他們了。
月兒自出生便就靈根被廢,而且神識不全,到五歲還不會說一句話。
也正是因為這樣,那些人才一直沒有注意到月兒,又或者是不屑注意。
但是五年前,月兒突然好了,而且還像一個正常孩子般,這讓他們很是高興。
自從被國師收為徒弟又修複了靈根,他覺得自己做夢都能笑醒。
可是想起剛才那一幕,他忽的覺得,他的月兒如果能做個普普通通的孩子也好。
一個十歲的孩子能眼睛不眨的殺掉一個人,他不敢相信,那是他的女兒。
莫子桀看著自己的妹妹被抱著遠去,眸子也很是複雜。
憑心而論,若是讓他那樣殺一個人,他做不到,至少不會那麼麻木。
他的妹妹,究竟經曆了什麼?明明才十歲,怎麼會有那樣的眼神。
冷酷,嗜血,淡漠......
宮殿中,莫邪月泡在浴桶中,水上麵覆蓋了一層的靈草,如今的莫邪月並不識貨,殊不知隨便一顆放到修真界都能引起頭破血流的爭搶。
莫邪月回想著方才他們的眼光,眸子不禁有些發悶。
他們,是害怕自己了嗎?
也對,人類怎麼會喜歡魔王。
莫邪月將整顆頭浸泡在浴桶中,鼻子忽的有些發酸。
她剛領會的親情,就要失去了。
一如那個人,一旦失去,就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