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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他們說的“那個”是哪個,隻是覺得這府裏的爺個個都不好惹。相比之下,還是大少爺最好伺候,雖然他常對我冷著臉,可他從沒有真正罵過我,也沒有對我支來喝去欺負我,更不會對我吼。想到這裏我真怪自己當時怎麼一下就跑了出來,還咬了三少爺。我一個做奴才的,他讓我叫“哥哥”我就叫一聲好了,怎麼還敢扭著來,現在就是回去也要打斷腿的。
正想著,那些高高大大的人又說話了:“哼!以為我們那麼好唬?能給你家大少爺暖床的,那不是國色天香也是淫風媚骨,就你這張臉……”說著,他們伸手就把我的臉扳起來:“……還差得遠點吧!”話落,又是甩手一推,我立時就覺得脖子快要斷掉。
我正要開口辯解,那位好象是他們主子的爺卻說道:“他說是,我們就當他是,”隨後對著我慢慢說:“你家大爺現在在哪……我倒是知道。”他看著我的臉,頓了一下:“你不是迷路了嗎,不如我帶你去找你家少爺吧?”
說著,也不等我回答,他便徑自向前走去。其他人扯著我跟上,並不知道我的手被他們箍得生疼。
太陽晃得我看不清路,這些爺又都步履矯健,我在他們中間被撞得厲害,跌跌撞撞之際就用手抓了一下`身邊人的胳膊,結果卻換來一個耳光。旁邊有人罵道:“爺也是你這種人碰得的?還真隻個娘胎裏帶來的賤貨!”
我這才知道是冒犯了剛才那位爺,也顧不上疼,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怕得嘴裏說不出話。
他站在我跟前,一雙黑絨靴纖塵不染。過了半晌,他用腳勾起我的頭,盯著我看了一會又放下了。
於是我就站起來重新跟著走,這次他們走慢了許多,我這才感覺臉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手好象也腫了。
走著走著,我忽然看見前麵的大廳堂,那是府裏的大堂,隻有每年過節祭祖的時候我才來過。我還清楚地記得那高高的大門鰨煆斕模看撾葉俗挪杷サ氖焙蚨忌鹵話璧埂?BR>我身上出了一層又一層冷汗。這裏不是我那小小的後院,更不是我能呆的地方。在這裏每天都有以十數的大事等著老爺少爺們定奪,更是有數不清的下人們因為伺候不周而被趕出吳府或是私刑處死。
眼看離那裏越來越近,好象已經看得見少爺模糊的身影。我停住腳步想求這幾位爺放我離開,誰知腰忽然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隨即臉也觸到了一個寬廣的胸膛。我睜開眼向上看去,登時覺得自己真的是要被天兵天將捉上天庭去問罪的……
那位爺摟著我跨過高高的門檻,我看到了少爺那雙充滿驚愕的深邃的眼睛。
“吳大少爺,我剛在路上碰到這麼個小人兒,聽他說是您房裏的人,就給您送過來了,您來辨辨?”說著他把我向外讓讓,可摟著我的手卻更是緊了幾分:“隻是一開始我以為是什麼歹人,就在這臉上匡了一掌,您看看沒打壞吧……”
大少爺臉上看不出表情,隻是隨便笑笑:“邱大公子言重了,這倒確是平素伺候我的那個,向來就是苯手苯腳的,沒想到今兒竟然把您給冒犯了,就是打死了也不足惜。”說著他望了我一眼:“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邱大公子賠不是,你不要命了!”
我從沒見少爺這麼凶過,已然嚇得涼了手腳。
“噯,吳兄何必這麼動氣,一個下人嘛,就當是眼被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