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頭上冒出了汗,伏在他身前便要給他磕頭,嘴裏不住說道:“不要,不要傷他,他是好人,真的!他是天下最大的好人,他菩薩心腸,他又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殺他?”
“他沒有對不起我?!”他又重新把我捋到懷裏,把刀往我脖子上架:“他殺了我全家三百多口,隻因為在慶王府的禮單上有我爹的名字,這也能叫菩薩心腸嗎!”
我呆楞地聽著,背對著他看不見他的表情:“這、這不是真的……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他很溫柔的,從來不打我罵我。他還饒了我家王爺一命,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對你倒是一頂一的好,為了討你歡心不惜放過自己最大的對頭,可對別人呢?他是心狠手辣,趕盡殺絕!”
他這一番話徹底鎮住了我,是呀,皇上的冷酷無情我又不是沒有見過。剛被抓到宮裏那會兒,他總是冷冷的,還要挑我的腳筋,要我陪他睡覺,我怎麼一下就把這些都忘了呢?我用臉貼了一下這冰涼的刀鋒,突然覺得心裏一陣寒冷,想到他曾經和我說的話,便突然覺得心裏說不出的空虛。
“……你抓了我也沒用的,皇上他不會為了我讓你傷到分毫,我沒有騙你,這都是他親口對我說的。”
他好象也早有預料,輕描淡寫地:“這不是聽你說,行不行要試試才知道。”
我不做聲了,隻得等著皇上回來看一場腥風血雨的殺戮。
今天他來得特別晚,眼看天已經黑了下來。院子裏靜悄悄的,因為沒有下人走動。我稍微有些冷,便抬了手去撫臉,誰知半路上竟碰到他架在我脖子上那隻溫熱溫熱的手。
我嚇了一跳,忙垂下手去扯衣角,全身都有點緊張起來。耳邊是他平穩而有力的呼吸,絲毫沒有紊亂的樣子,我又有些羞愧,怪自己怎麼往那上麵想了去。
他也不做聲,時間便在靜謐中流逝,我開始有些昏昏欲睡。正這時候,突然聽得外麵喊到:“聖上駕到。”可沒過一會兒便又傳出混亂吵雜的聲響,我想可能是他看到了滿院子的屍首吧。
一陣急急的腳步聲,隻見他帶著貼身太監和十幾個兵士樣子的人進得屋來,外麵也隱約有些火光,好象密密匝匝的不少兵。
皇上盯著我和身後那人,冷冷地道:“哪路的?”
那人也不怕,輕笑著說:“十六爺讓我問您好,他老人家在關外可過得愜意呢!”
“原來是十六那不成器的東西。不過幾日沒見,他的膽子倒也大了不少啊。”皇上不再緊著一張臉,反而在近前找了張椅子坐下了,旁邊有人遞上杯茶。
身後那人也沒有廢話,隻是笑笑,之後突然就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又弄出些下流的聲響。我又是驚又是羞,漲紅了整張臉。皇上還是沉不住氣了,拿了茶碗便一下砸在桌上:“說!你到底要怎麼樣,別拿個下人出氣!”
那人笑得更放肆了些:“我一個被抄了家的人有什麼奢求,就是這小人兒挺討人喜歡的,不如讓我把他帶回去和我那些沒家沒業的兄弟們一起樂樂。”說著便動手解起我衣扣來。我害怕,就用手去擋,誰知一不留神卻在脖子上劃出道血痕。
我吃痛,叫了一聲。別說皇上沒料到,便是身後那人也是一驚,小聲對著我耳朵說:“快別亂動了,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變通的。”說著又把我往他懷裏抱抱。
這看在皇上眼裏是著實的刺眼,可他看我見了紅,卻又忍不住嚷道:“你拿著個刀別亂動,要傷了他的!他不比那些武夫,脖子細成那樣,怎禁得住你一刀兩刀!”
“您心疼他就好,我自然不想跟他過不去。”那人伸手摸了摸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