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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懈了警戒,耳裏卻隻聽得馬蹄噠噠清脆,風聲柔和。
一直走出幾裏路,均無異常。
然後他遞過水袋來,道,出了那麼多汗,喝些罷。
這才發覺不知曬的還是繃的,一身汗。
歇了會,他提議賽一程。
一路走來不知是第幾次了,卻也不曾膩味,自然應好。
兩騎到了城門,胯下的馬卻還沒有跑盡興,呼哧著熱氣,甩頭不耐。
搖搖頭,大熱天的,居然還這麼鬧騰。
抬眼看他,正將他含笑安心的神色逮個正著。
四目相交,明明該是他過分,卻是我先別開眼微赧。
裝作沒有注意,隻是一徑抓了籠頭安撫了。
--不知寧歇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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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小憩,照舊隻是歇著,沒有入眠。
真吩咐影梟時,雖因怕吵了我,聲音低低,隻是奈何客棧房內不過屏風之隔,字字句句,我聽了個七七八八。
起身後坐在他身邊喝茶,略略有些心不在焉。
這個人......
手段利索不提,婦人之仁是沒有的。
另外,總覺得他冷靜得過了幾分。
清醒透徹,甚至有些像旁觀者清的局外人。
有些隱隱不安。
說不明白為什麼。
喜怒,他是有的,可從來清清淡淡。
做事的確上了心用了神的,指點間卻帶了幾分通透離世,得失從來不驚不較。
這份用心和這份淡漠放一塊,便是不安了。
忽然想起俗寺明空廟門前的禪聯。
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坐。
樓裏事務,門下弟子,或許就是他的穿腸過。
大概......我也......
也是罷。
他舊事刻骨,處長了,我多少覺得出來。
不過既然我這壇劣刀燒,他打算一直喝下去......
我便也沒有什麼苛求的了。
做他穿腸過的酒肉,暖他身裹他腹,心甘情願,亦已知足。
心下頓時坦然篤定,這才發覺手裏涼茶已經捂熱了。
放下杯子,正對上他笑吟吟的眼。
不曉得已經看多久了。
應該猜不出我在想什麼的罷?
隻是,為什麼覺得......
遂起身。
去洗把臉吧,天氣好像越來越熱了。
身後那人笑的什麼,不關我事。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
就讓他自己在那抽風好了。
我......
我再去樓下看看,叫些涼品。
對,叫些涼品。
第十章
再走了兩日,正好趕上影梟說的賽戲。
怎麼說呢......
簡陋條件下,意境悠遠的藝術。
我和七冥在二樓雅座挑了個不起眼的位子歇息。
七冥看得蠻專注,我對幾上各種民間的零嘴更好奇。
莊裏不是沒有,不過這麼有......那個,嗯,咳,有民間特色的,不常見。
台上的,不就是來回邁上幾十步代表急急奔了三千裏路,八個人撐旗子往後一站表示千軍萬馬麼。我偷偷看看七冥,有些不明白。他當初是紮紮實實真真切切,從皇都換馬不換人,不要命地趕去虎騰的。為什麼,還會對這戲台上的裝腔作勢出神?